门铃响
狂喜,怨毒,愤怒,隐忍,很难想象个人居然能在短短几秒内产生这些极端情绪,并在脸上表现出来。
隔着层厚厚车窗,吴凉紧紧握着方向盘,手背上青筋,bao起,他神色晦暗,冷冷地盯着路上那女人。
这个女人,是吴凉妈妈妹妹,那年,吴凉寄宿她家,那日子过,吃不饱穿不暖,时而水深火热,时而如履薄冰,竟然远远不如在桥洞底下过得自在快乐。
女人将心中恨意狠狠压下,咬咬牙,攥起菜篮跑进旁边小巷子。
可惜,周向晚什也看不清,甚至没有注意到吴凉脸色冷得骇人,只莫名其妙道:“跑得倒快,真是气死!”
胡萝卜,路中央躺着位中年大婶,哎哟哎哟地叫唤着。
周向晚:“……碰瓷?”
吴凉点点头,掏出手机道:“没事,直接报警,行车记录仪都记下。”
周向晚不耐道:“报警多麻烦啊!叫郁金香过来把她拖走!烦死!真讨厌!老子赶着去见家长呢!”
涉及到原则性问题,吴凉般不会与周向晚妥协,拍拍周向晚,“不急,老师电话打不通,有很大可能不在家。”
吴凉嗯声,不想影响周向晚心情,继续开车去老师所在小区,道:“等会儿先跟张老师说们事,你不用紧张。”
吴凉不强调还好,强调周向晚神经立马绷紧,但他到底爱面子,捏着拳头咄咄道:“点也不紧张!”吼完,拿起手机紧急抱佛脚,讲话漫无边际:“得,二得二,64平方根是8,八八六十四,咦,广东人好像特别喜欢八,要不送你老师八艘游艇吧?”
吴凉:“……”
张老师有三个儿子,但他不肯与他们住在起,和老伴儿起住在老房子里,老房子外面爬满茂盛墨绿爬山虎,周向晚进楼梯,就感到股沁人心脾凉意。
周向晚爬楼梯,向来蹿在吴凉前面,张老师家住三楼,周向晚蹿过头,吴凉叫他声,他才哒哒哒地跑下来,站在门前理理发型,整整衣领,屏住呼吸,乖巧地和吴凉站在起。
地上大婶还在骂骂咧咧地叫唤:“咩啊!杀人啦!有钱人杀人啦!!!”
周向晚中文再遇道粤语大坎,道:“她在说什?!肯定是在骂!”
周向晚本来脾气就不好,再加上刚才被吓跳,现在被个泼妇用这种方式堵在路上,简直是火上浇油,登时就要下车把这无耻老赖拖走,刚打开车门,那女人就抬起脸,灰头土脸地望向驾驶座方向。
那女人和吴凉四目相对,吴凉神色凝。
当时,要是周向晚视力恢复正常,他就能看见碰瓷女人在看见吴凉刹那,表情复杂得难以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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