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把所有好、大,都分给别人,把烂掉给。”
宁宵平静得仿佛在讲述个虚构故事,“当然不想吃,那天天气很热,樱桃腐坏气味很难闻。
但他们逼,两个人把抓住,摁在红砖墙上,另个人拿渔网捆住乱动腿,大成把那些烂掉樱桃个个塞进嘴里,逼吃下去。”
“当时吐,他们就去找老师告状,说浪费粮食。”宁宵轻笑声,“无论怎解释,老师都相信他们,让在大太阳下罚站两小时,后来中暑,妈把背回家。”
宁宵低垂着眉眼,“到现在也忘不那种腐烂味道,只要尝口,就会回想起来。”
没有出过海。”
在和苏洄相处这几小时里,宁宵脑子里总冒出个离奇又悲观念头——下次再和这个人见面,又不知是什时候。
也许就是在这样情绪怂恿,他极为罕见地将自己剖开。
也算是种自告诫,他是从哪里来人,身上背负着多重负累,都无法因短暂快乐而忘记。
宁宵起身,坐回到苏洄身边,用很平淡语气说:“从小在渔村长大,妈妈在那里生,因为没有爸爸,所以总是被那里大孩子们欺负。那是个很小、很破渔村,不发达,大部分人都靠海过生活,出海打渔就是整个村子最大生产力,那些能打渔,就有话语权,家没人能说上话。”
说完,他问苏洄,“这算不算印象深刻事?”
苏洄也直愣愣地望着他,不发言。
夜色如水,宁宵看见他逐渐发红眼眶和湿润眼,忍不住笑,下意识伸手,本想碰他鼻尖,又忽然意识到分寸,便只是指指,“怎副要哭样子。”
苏洄摇头,手在身上摸摸,最后找出自己烟盒,递过去,“要不要抽啊?
他母亲孱弱,又生张和命运极不相称漂亮脸孔,根本无法在那些渔船上,同那个个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男人们起,承受海浪侵蚀。她只能倚靠贩卖鸡蛋和编织渔网为生。
“村子里只有个学校,没有年级之分,年龄不同孩子都在起上小学,是里面最小几个之。”
宁宵望着不远处还在嬉笑打闹学生们,思绪飘很远很远,回到那个颠簸、贫穷村庄。
“还记得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,好像是八岁时候,班上有个比大五岁男孩,他们叫他大成。大成叔父在外面樱桃园打工,回村子探望他们时候带箱樱桃,他拿网子装兜,带到班上分给大家。”
说不上为什,苏洄好像已经猜到后来会发生事,那种想象极为真实,仿佛自己也经历过,就站在小小宁宵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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