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安。”沈惕又叫他声,“你爸爸和妈妈应该也是这叫你。”
安无咎心底产生种奇异感觉。他撇过眼,不说好,也不说不好,只是岔开话题,“他们都走那远,们快过去吧。”
“那可就当你默认。”沈惕懒洋洋走在后头,手拽着他手。
寒风软刀子似刮在脸上,安无咎向着盛大人群走去,试图放空自己。
在他想起那些事之后,种疯狂念头从他心里破土而出,暗流涌动,他想反抗,想杀那些把他当做工具人,杀那个将他命运推向深渊始作俑者。
他们不需要新建个乌托邦,只要消除人间恶,乌托邦就会回归这片星球。
大雪中,沈惕抱住安无咎。他很想将他藏进自己斗篷里,让安无咎可以隔绝切痛苦事。
他不想让安无咎再记起任何过去经历,尽管他知道这无法阻挡。
“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,以后都不叫你无咎。”
安无咎额头抵在沈惕肩头,轻声笑笑,“都习惯,这叫也不会不舒服。”
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
这句至理名言似乎阻碍部分人类向未来前行美好愿景。这些革新派已经无法将道德质素完全托付给教育,教育也是不平等。
要是能人为干预,让人可以最大限度地变得善良,从神经程度,从基因程度,消除这个世界上犯罪与互相伤害成因,这样这个糟透世界,这个即将面临巨大考验世界,才能美好地重生。
为此他们可以也必须要牺牲部分人,他们是技术研究基石,是先于全人类迈出脚步先驱者。
那些极端到近乎变态实验,除过去反人类侵略者与殖民者,没有谁这样大范围地实施。
但安无咎很清楚,他做不到。
沈惕像是忽略他话,自顾自地挑选着昵称,“亲爱……宝贝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安无咎抬起头,用种拿他没办法表情直视沈惕,“这些都不好,受不。”
沈惕下子笑出来,红色耳坠晃晃悠悠,发出和雪地很般配清脆声响。
“那叫安安好不好?”他抓起安无咎手,晃晃。
安无咎愣下。
安无咎和那些在战争中被注射细菌与病毒、被活生生冻僵四肢再浇上滚烫水、被活着解剖或被迫接受肢体互换手术人们①,又有多大区别。
十岁到二十岁,他半人生在看不到尽头痛苦与监视中度过,在他们心灵净化实验下,他大脑也被摧毁,人性中恶在次次惩罚中蜷缩。
压抑,压抑,压抑。
他不可以有任何坏念头。
这就是他们渴求新人类,只要他能存活下来,能举世瞩目,这项技术就可以被推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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