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间,脸颊被发凉指尖蹭过。
憎恶源头随着耳机离开消失殆尽,耳朵瞬间空荡荡,嘈杂混乱世界忽然间静下来,仿佛没入深海。
“杨副导。”
只手漫不经心搭上方觉夏肩,令他浑身僵直,愣愣侧头。
电话那头原本滔滔不绝老男人闻声呆住,高捧起夸张言辞狼狈地撒地。毕竟这低沉声线怎听都不像是方觉夏,玩世不恭语气就更加南辕北辙。
个台阶儿往上爬。”
他越说,方觉夏心中厌恶就摞得越多。好像这个大腹便便又傲慢无礼副导演此刻就站在他面前,满眼掩不住*气,用那只粗厚手抚着他肩膀。此刻连隔着听筒呼吸声都令他作呕。
“杨导演,您如果定要强人所难……”
没等方觉夏说完,那头便高声反驳。
“这怎是强人所难呢!这是各取所需。这两天网上那茬是你们公司买热搜吧,可以啊,晓得怎捧人。早应该这样嘛。不过你可得想清楚,圈里随时有新人冒尖儿,这会儿热度要是后续没跟上曝光度那就是白费,你们买热搜钱都是打水漂,懂不懂?”
“录音。”
尖锐声音在耳机里具象化成毛刺般电流声,残忍划破方觉夏骄傲自尊心。
他此刻成货架上触手可及廉价商品,就算到不强买强卖可悲境地,也可以任人肆意揉碎内里,徒留脆弱塑胶包装。拿起来,晃晃,全是破碎梦想碰撞出脆生生哀鸣。
对方愈说愈有底气,炫耀也引诱,“曝光度是什?当然是真人秀啊!说起真人秀你们公司可没有这样人脉……”
恶心,眩晕,过度疲劳加上进食不足令他视线变暗,腿脚发软。耳机里声音分裂成无数个,叠加成阵阵嗡鸣。
“网综有什可上,要上就上卫视节目,国民度分分钟水涨船高。小方,你就放宽心,只要你跟,保证,给你量身定做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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