谌述看眼屏幕上地址,把手机放进口袋里,继续往前散步。
春暖花开季节,他依旧手指冰凉。谌述把手也插进口袋里,在街边慢悠悠地闲逛,眯着眼睛晒太阳。
走到人行道边等红绿灯,他抬头看眼,发现自己站在棵樱花树底下。花开满枝,像粉色棉花糖。
很美,但他被晒得懒洋洋,不想抬手拍照,就靠在树下看会儿。
对面有青年歌手在街头驻唱。谌述闭上眼睛听着不知名日文歌,背靠粗壮树干继续晒太阳。
他身体变得十分虚弱,脚步虚浮,头重脚轻。可心里却只想着要出门去买些安眠药剂回来,来帮助自己进入睡眠。
打开衣柜,谌述目光落在件件雪白衬衫上,突然觉得分外刺眼。
他站着看很久,然后取下件,脱掉衣服换上,坐在地板上用双臂环抱自己,小声地抱怨。
“易苗苗,你这个骗子。”
说好要送他件婚纱。
每天醒过来,拿起手机看眼时间就放下,再强迫自己入睡。昏暗房间里难分昼夜,他躺在床上,期待着某次醒来,他睁开眼,又回到那个普普通通早上。
易连禾会风尘仆仆地回到家,放下行李给他个早安吻。
谌述想,这个世界是否只是个梦境?
定是个糟糕噩梦。
可如果只是噩梦,为什易连禾还没有把他叫起来?
期。又用颤抖手指去翻遍通讯录,找到幼时朋友询问易连溪家消息。
“她不是早几年前就搬去国外吗?怎突然问起这个。”
被询问朋友觉得有些奇怪。但他依旧如实诉说着自己知道消息,并不知道这样平淡语气听在另人耳中会带来何等绝望。
“搬去日本。”他说着,有些惋惜叹口气,“毕竟家里出那样事唉,失去至亲痛苦大概是常人想象不到。换个环境有助于情绪恢复吧。”
是。这时候,易连禾已经不在。
云淡风轻,感觉下秒就能睡着。
不知多少个红绿灯过去,歌声突然变。
居然食言。
**
数月后日本街头。
“把易连溪家地址发给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——然后像许多个夜晚那样,拍拍他后背,把他抱得更紧点。
又或者,跟易连禾在起那些日子才是场梦?
——如果是真,那他宁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。
不知道多少日子多去,谌述再也难以入睡。
他终于下床,拉开窗帘。
谌述失魂落魄地挂掉电话,瞬间像被抽空所有力气。
这里是没有他世界。
**
出院后,谌述推掉所有工作,把应付媒体事情全部交给老汤。自己回到家里待许多天。
他在疯狂地睡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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