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折锋翻开面前公案上书册,上面其实空无字,但他食指放在上面划动,仿佛真在快速地检索着信息,同时沉声道:“十八年前,新封县王家家四口被害,家庙香火断绝,俱被你掠夺;三十年前,冯义县李氏家上下三代,共十口……”
随着他将蔡氏罪状条条列举出来,后者脸色越来越难看,额上渐渐生出斗大汗珠。
它不明白,这些东西它明明做得干净利落,除自己肯定没有人知道,更不应该有证据留下才对,怎会被人巨细无遗地念出来?
除非,眼前之人真是司掌刑罚阎罗王,他手中生死簿,真记载所有善恶功过!
惊惧之下,蔡氏脸上、手上密密麻麻地出现黑斑,黑斑逐渐化为羽毛,将她浑身笼盖,最后竟变成只黑灰色大鸟。
大阵中,并特地装神弄鬼,布置成阴曹地府模样,又用迷雾笼盖着,防止漏陷;
那押解着段旻大老爷阴差,实则是江辞月从师门带出来防身纸人力士,注入法力便可以化成壮汉模样,虽然外强中干、战斗力般,但拿来对付凡人是没有问题;
而段折锋带回来狐妖皮毛,则被两人分开披在身上,借助上面残余法力,可以更好地幻化成别模样,果然就连蔡氏也没有看出问题。
这时,蔡氏仍然半信半疑,跪在“楚江王”堂前喊着:“冤枉啊,民妇只是个寻常深宅妇人,哪有能力犯下十恶不赦之罪!还请殿下明鉴啊!”
啪。
它现出原形!
江辞月见到这幕,瞳仁缩,已经是认出来:这鸟名为“鸤鸠”。民间口耳相传,鸤鸠不会筑巢,却往往霸占其他鸟类巢穴,将自己蛋下在别人巢穴中。其雏鸟性格亦十分霸道,往往会将原主人雏鸟排挤出巢穴,活生生摔死,只剩下自己安心接受苦主饲养!
段折锋拍下醒木,话语在迷雾笼盖下变个厚重、神秘声线:“罪人蔡氏,身为妖物,却蛊惑凡人,骗取段家主母之位,十数年来鸠占鹊巢、害人子女,还敢抵赖!”
蔡氏听这话,脸色白两分,有些忌惮地低下身子,细细地争辩道:“、虽是妖物,可是也没有做害人行径。嫁给段旻,为他操持家业,等他大哥死后,还为他大哥辛苦抚养儿子,直养到十五岁,不知道何罪之有啊……”
“哼。”段折锋低沉地嗤笑声,“你所谓‘辛苦抚养’,就是指将人推给水鬼,还有伙同狐妖下毒咒吗?你所谓‘没有害人’,就是指化为人形百余年来,依靠相似手段吃十几家绝户,食人香火、绝人祖嗣,像条肮脏蛆虫般寄生着吗?”
蔡氏脸色煞白,叫道:“奴不敢!奴冤枉!”
吓得连自称都忘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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