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会讲内容祁垣压根儿就不懂,这会儿听题目只觉得满耳朵“喂喂喂”,他脸茫然地看向徐瑨,虽然还在赌气,但又隐隐替他担心。
徐瑨似乎察觉到他视线,朝这边转过脸,对上他目光后略停顿,随后却是嘴角牵,微微笑下。
徐三公子丰神俊秀,仪表脱俗,这笑便如神仙下凡,祁垣微微怔,很没出息红下脸。
他
方成和倒没再说什,转身带他去彝伦堂,叮嘱道:“别人复讲时候,听不听得懂都不要紧,老老实实站着就行,不要乱动,两边都有教官和监丞看着。如果站错位置,或者不够端正严肃,当场就会被痛决十下。”
会讲规矩很严,复讲要求也挺多。
祁垣点点头,愈发紧张:“万抽到怎办?”
方成和安慰道:“上次会讲时候你才来,应该不会抽到你,且放宽心。”
话是这讲,祁垣心里还是忐忑不安,眼看着已经到露台上,也不敢多言语,只得跟在众人后面依序站好。
锯嘴葫芦般,整日闭着嘴巴挂着脸,赌气般不跟徐瑨说话。
背书几日闪而过,眨眼就到国子监复讲日子。
对祁垣来说,这里面最可怕事情除考试便是复讲。
国子监里复讲是跟会讲相对。
会讲是在彝伦堂举行,每月六次,内容是四书、五经、大诰、性理大全等。讲课要是祭酒,要是其他教官,若是其他教官讲解,也要先给祭酒看过讲稿,因此十分重视。
升堂鼓声突然敲起,所有监生按照位置站好,肃然而立。几百位监生统着玉色襕衫,戴方巾,院中草木葱郁,晨风送暖,倒是好派意气风发景象。
抽签顺序是从最好率性堂开始。每堂各抽人。
祁垣因为年纪最小,所以被安排在广业堂前面。他支棱着耳朵,屏息凝神,却听教官念道:“率性堂,徐瑨。”
祁垣愣,下意识地朝前看去。
果然,徐瑨从率性堂队伍里迈步而出,先朝祭酒和众教官行礼,又去抽签复讲内容。只听教官念出他复讲内容: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微……”
而复讲,就是三日后大抽查,所有监生站到彝伦堂前露台上,依次抽签,抽中便要上去复讲签上内容。
祁垣这几日虽然被逼着苦读也有些效果,但不过是磕磕绊绊背过四书,连破题都不会,因此特别怕自己被抽中。
到时候万抽中答不上来,就要被提到前面“痛决”十下。那可是在国子监所有监生面前丢脸。
祁垣对此十分担心,早便穿戴整齐。方成和已经在退省门下等着他,见他急匆匆出去,神色不安,不禁笑笑:“怎,还害怕吗?”
祁垣“嗯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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