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瑨轻轻皱眉,心想好端端怎哭?下午走时候不还
祁垣有点怕,但他觉得这大人,还怕黑未免有些没面子,便赶紧摇摇头:“不怕!”
徐瑨梗,张张嘴,反倒不好接话。
祁垣并没想到别处。他匆匆和云岚回家,又支开虎伏几个小丫鬟,自己找身原主旧衣服,随意卷几张诗稿,偷偷摸摸埋到院里树底下。又趁着没人,嘴里念念有词地先给那衣冠冢磕三个头。
等到做完这些,他长舒口气,这才收拾收拾东西,赶奔国子监。
号房之中陈设跟放假之前并无两样,祁垣这会儿读书热情劲儿过去,自己翻翻书觉得无趣,便又丢开,躺在床上发呆。
情,你不着急?”方成和道,“这次朝廷突然派他随军出征,你不觉得蹊跷吗?”
“有点?”祁垣不确定地说,“但事情已经这样,又不能去崖川找他去,先顾好家里这老小吧。”
方成和:“……”似乎也对。
祁垣又无所谓地笑笑:“反正现在什都不会,正好不用去当官,离那位远远,免得倒霉。”
这话倒是不假,杨太傅虽然极为痛惜,但也认为祁垣或许会因祸得福,毕竟元昭帝如今如何看他还未定。只是祁垣介书生,若不入朝为官,以后如何成家立业?
方成和说事情,对他确没多少影响。实际上他今天特别开心。知道徐瑨没有瞧不起自己开心,看到大家射箭开心,后来能坐那扬州画舫,更开心。
只是他明明几个月前天天游湖,今日再次乘船时,却陡然有恍如隔世之感。这让他有些孤单,好似自己十几年过去,正渐渐成为他个人秘密。
他无法跟人倾诉,也无从获得慰藉。
祁垣渐渐有些委屈,伸手摸摸,在枕头下摸到那块买给老爹沉香块,鼻子更酸,忍不住偷偷哭起来。
徐瑨好不容易丢下府中众差事,从成园直接过来,正要推门进去找祁垣,便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小声呜咽。那声音太轻微,像可怜小猫般儿细细,倒是抽动鼻涕声音有点大。
方成和倒觉得祁垣颇有制香天赋,以后专营此道或许不错。然而杨太傅却认为商贾始终位列末等,会被人耻笑,不怎赞同。
不过现在想这些,都有些远。
方成和又上下打量祁垣两眼,见这人果真没心没肺似,心中哭笑不得,只得摇摇头,随他去,只是最后不忘叮嘱:“你家离得远,今晚就回号房住吧。要不然明天早点名,你赶路来不及。”
祁垣连连应下,又跑去跟徐瑨说声。
徐瑨正在议事,听到祁垣来找匆忙迎出来,等到最后,听祁垣说今晚要回号房,他不由轻咳声,状若随意地问道:“逢舟可怕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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