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谢辞风头长发随意束在身后,已全是雪色。
修者修行有成之后,寿元悠长,容貌便不会再有变化。但这些年来,慕从云却是亲眼瞧见师尊发间雪丝越来越多。
他也曾问过缘由,但师尊只说以推衍之法窥探天机总要付出代价。至于那代价是什,师尊不曾说,但慕从云料想是不会太好。
眼见慕从云神色担忧,欲言又止,谢辞风悠悠叹息声,看他目光越发复杂难言。
慕从云注意力果然被转移,领着众弟子行礼恭迎。
掌门司空青阳当先步踏出晦星阁,目光缓缓扫过欢欣鼓舞弟子们,最后定在慕从云身上:“你师尊唤你进去说话。”
慕从云怔,心中冒出些不好预兆:“可是师尊……”
关聆月几个亲传弟子也都神色不安地看过去。
司空青阳摇摇头,叹息声,说:“你们师尊无事,只是有些事要单独同从云说。”
暂时压下莫名焦躁感,给沈弃传讯之后,往晦星阁去。
若是沈弃依旧没有回信,等见过师尊之后,他便下山去寻人。
慕从云到晦星阁,关聆月已经领着众弟子们先到,瞧见慕从云过来,关聆月朝他颔首唤声“大师兄”,又看向旁边毫无自觉占着位置赵槐序,示意他腾位置。
——因支援大批灵药,赵槐序这几日在玄陵可谓大摇大摆,招摇过市。
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悟透想要媳妇就得不要脸皮道理,整日死皮赖脸地跟在关聆月身后,将张俊脸笑出花儿。
听说师尊没事,慕从云神色缓和下来,同关聆月交代声,迈步踏入晦星阁。
晦星阁内陈设他已十分熟悉,可此次踏入,却大吃惊。
——原本布置清雅阁中不知曾发生过什,竟如狂风过境般凌乱不堪,就连晦星阁顶上用于推衍星盘也都碎裂成片,零落在地。
慕从云正欲往深处走去,却看见人缓步自尽头走来。雪发乌衣,正是谢辞风。
“师尊,你头发……”慕从云神色担忧。
开始玄陵弟子们对这位大名鼎鼎酆都鬼王还有些忌惮戒备,但见他整日里端着张笑脸,又是送灵药又是主动帮着弟子们疗伤,渐渐地也同他熟稔起来。
赵槐序向来是个会顺杆儿爬主儿,自觉自己也是玄陵份子,听说要迎接掌门和谢辞风出关,就死皮赖脸地跟来,昂首挺胸混在玄陵弟子之中,占关聆月身边位置。
直到被关聆月瞪几眼,他才不情不愿地往金猊那边靠靠。
慕从云站过去,目光在关聆月和赵槐序之间来回扫视,迟疑开口:“你们……”
关聆月面皮微红,正不知该如何解释,就听晦星阁大门洞开,她连忙转移话题,道:“掌门和师尊出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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