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跪着,薛恕腰背也挺
而他别无选择。
五年幽禁,大仇未报,冤屈难洗,他不想再被动等待,唯有忍辱负重,殊死搏。
他回应薛恕。
路是自己选,后来数年纠缠,屈于人下,他有恼怒也有不甘,却唯独没有后悔。
毕竟没有薛恕,就没有后来他。
薛恕也确实帮他,只不过那代价是他自己。
他犹记得薛恕听完他提议之后,看着他眼神十分奇异,像头锁定猎物孤狼,凶狠又残忍:“什条件都行?”
他察觉危险,却没有退路。
于是点头。
薛恕当即便笑,俯下身捏着他下巴,毫不留情地在他侧颈上重重咬口,留下深深红印,又反复舔舐,语调暧昧:“这样呢?也行?”
薛恕被绑回东宫。
东宫又称慈庆宫,位于东华门内三座门迤北,三进院落,乃是大燕历代太子居所。殷承玉自七岁被立为太子之后,便搬到慈庆宫独自居住。
十年时间,慈庆宫已被打造成铁桶般,如今行事倒也不必遮遮掩掩。殷承玉施施然在正厅坐下,小太监们换热茶送上来,他便捧着茶盅,垂眸浅啜。
片刻之后,被捆成粽子薛恕便被带上来,跪在厅堂之上。
殷承玉垂着眼打量他。
但不后悔归不后悔,却不代表他就那心甘情愿地任由薛恕摆弄。尤其如今重来回,他掌握先机,还是尊贵无双太子。而薛恕却不再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九千岁。
比起上世那张狂不可世九千岁来,现在粗布麻衣、沉默寡言跪在下方少年倒是顺眼多。
殷承玉眉眼舒展,露出个畅快笑容。
“叫什?”
“薛恕。”
时隔多年,殷承玉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当时心情。
震惊?屈辱?孤注掷?
或许都有。
但印象最深,还是当时薛恕阴鸷眉眼。
他轮廓深,眼眸狭长,眼珠极黑,本就是极具攻击力相貌,却偏偏穿身绯红蟒袍,于是那深沉里又多几分诡谲莫测。如同条五彩斑斓毒蛇,吐着信子,朝他发出阴冷邀请。
这时薛恕还是个十七八岁少年郎,高且瘦,五官轮廓清晰深刻,尚透着青涩稚嫩,配着眉眼间戾气,像头刚出山林落单狼崽子。
凶狠,却还不足以震慑人。
殷承玉不由想起上世两人初见场面来。
那时隆丰帝已步入暮年,开始迷信长生之术,常居道观之中寻仙问道,不理朝事。薛恕因救驾有功,深得隆丰帝宠信,代为掌管朝堂大小事务。别说内阁学士和朝臣,就连宫中妃嫔皇子都要讨好拉拢他。
他听闻薛恕将陪同隆丰帝至皇陵祭祖后,便开始谋划着要见薛恕面。只要薛恕能助他重回朝堂,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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