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榻帐幔半拢起,半胡乱垂落。紫红织金帐幔上布满大大小小黑色污渍,像是汤水撒上去后没有及时清理留下痕迹。屋里难闻味道,有半便是从这帐幔上散发出来。
叶云亭将烛台放在床头,皱着眉将垂落帐幔拢起,这才看清躺在榻上人影。
传闻中高傲冷漠北昭战神躺在脏乱被褥之中,气息已经十分微弱;墨色长发枯草般胡乱散于身侧,脸色蜡黄,两颊深深凹陷下去,已经瘦脱形,削薄嘴唇乌青干枯,除越发瘦削凌厉轮廓,竟已经找不到半分昔日战神影子。
房门关,屋里光线便昏暗下来,叶云亭随意扫视眼,脚步不停地往内室去。倒是季廉皱皱鼻子打个喷嚏,奇怪道:“怎这臭?这是什味儿?还有这屋里这黑,怎灯也不点个?”
总感觉从进王府开始,就处处充满怪异。
季廉心里发虚,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叶云亭身后,结果没注意脚下,陡然踢到什东西发出声脆响,倒是把他自己唬跳:“什东西?!”
叶云亭就着昏暗光线看眼,道:“没事,个碎碗罢。”
季廉心里更加奇怪,将碎碗捡起来放在桌上,小声嘀咕道:“怎这王爷卧房,连个洒扫都没有?”
。
正院伺候下人也不多,只有两个婢女守在院门口,见行人过来,着急忙慌地起身行礼。
崔僖没有理会她们,只转身对叶云亭道:“就送大公子到这儿,剩下路,还得您自己走。”
“多谢崔常侍。”叶云亭微微颔首,道过谢之后,便毫不迟疑地转身往永安王所在正屋走去。
崔僖看着他背影,上挑眉眼往下压压,忽而出声道:“大公子,天命虽不可违,但只要人活着,就还有机会。”
叶云亭摇摇头,道:“这里除你,又没其他人,做表面功夫又给谁看?”
季廉茫然地瞪着眼,似懂非懂。
“罢,你在外间等着吧。”叶云亭见状也没解释太多,只让他在外间候着,独自进内室。
进内室,光线越发昏暗,难闻气味也越发浓郁。
叶云亭摸索着找到火烛点燃,才端着光线微弱烛台,小心地靠近中间床榻。
叶云亭脚步顿,转身看他:“多谢崔常侍提点,明白。”
崔僖笑:“大公子是明白人。”
说罢对他拱拱手,带着人转身离开。
叶云亭眼中疑惑越深,但翻遍记忆也不记得自己同崔僖有什渊源值得他如此提点,便索性不再想,推开门进正室。
身后婢女紧跟着带上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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