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太过熟悉,所以韩蝉丝不耐敷衍,他都能察觉。
李踪仰面倒在罗汉床上,缓缓笑出声来。
在父皇母后心里,他永远及不上大哥,为给大哥铺路,宁愿舍弃他;在李凤歧心里,他及不上他理想,当年他哭着求他别把自己丢下,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去北疆。
如今,就连老师也是如此。
他出神时候心里想着什呢?是觉得他不如李凤
他神色有些怪异,韩蝉皱皱眉,随即又觉得没必要如此费心,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,横竖自己也不是要保这江山,便淡淡颔首:“陛下英明。”
李踪瞧着他,笑容愈大,转身吩咐崔僖道:“去传永安王及王妃入宫受赏。”
崔僖领命退下,韩蝉亦随之起身:“陛下既然有决断,臣就先退下。”
“老师慢走。”李踪笑着看他走出太干宫,背影淡得如缕青烟。
他脸上笑容逐渐淡去,转为面无表情。
是不想担这个乱臣贼子骂名,就不会轻易动手。不过次酒宴,陛下实在不必在意。”韩蝉垂眸,掩下眼中不耐。
次酒宴罢,李踪便如此心浮气躁,如此心性,拿什与李凤歧争?
想起李凤歧,他神色越发冷峻。李凤歧手段他再清楚不过。不过是要逼李踪动手罢。
只要李踪动手,那个迫害功臣不仁不义骂名便少不,届时不论李凤歧如何做,都占据大义。
反,是被逼无奈;不反,是赤胆忠心为国为民。
在原地站数息,他忽然疾走几步,弯腰去瞧跪着阮氏兄弟,苍白瘦削手指抚过两人脸庞,轻声道:“朕看起来很傻吗?”
兄弟两人连忙摇头,哥哥阮柳大着胆子道:“陛下是人中龙凤,怎会傻呢?要说傻,也是们兄弟二人傻。”
“可他们个个都把当傻子糊弄……”李踪扯扯嘴角,想起韩蝉脸上敷衍笑,抬手捂住脸。
韩蝉是他开蒙恩师,三岁起便教导他,那时他还只是个不受父皇母后重视皇子,唯有韩蝉这个老师愿意关心他,教导他,不像其他人样,希望他长成个废人。
他与韩蝉相处十七年,是从前李凤歧都及不上情分。
然而李踪却连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,急吼吼就要把脖子往圈套里伸。
他对李踪越是失望,对李凤歧便越是欣赏。但欣赏之余,又有几分恨其不争愤怒和怨怼。
以李凤歧之能力,他们二人联手,何愁大事不成?
韩蝉低头抿口茶水,却听李踪接连唤他几声,他回过神来,面上瞧不出半分情绪:“嗯?”
李踪唤他好几声,见他副心不在焉模样,神情顿顿,复又笑起来:“无事,朕是说老师说得对,朕这就召永安王及王妃入宫,将大婚赏赐补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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