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逢周蓟送鱼茸羹过来,又替他按揉太阳穴。
“怎这个时候送吃来?”
叶云亭扫眼,本不准备吃,却听周蓟道:“是陛下临行前特意嘱咐,怕王爷处理政事忘时辰,命御膳房每日晌午送些吃食来。”
“……那便吃些吧。”叶云亭拿起粥勺吃口,鱼茸香味混着粥米香味弥散开来,熨帖隐隐有些不适胃部。
叶云亭弯弯眼,小口小口吃起来。
“舅父意思明白。”
叶云亭笑起来:“但如今也正是个好时机,不先叫他们放松警惕,如何能知道哪些是尸位素餐之流,哪些又是可用之材?”
毕竟现在在李凤岐高压压迫之下,这些朝臣个个比鹌鹑还老实,整日装兢兢业业。朝君主朝臣,从前旧账不好翻,更不好无故发落,如今正好趁着李凤岐不在,看看哪些魑魅魍魉忍不住现形。
王且是个聪明人,听他句,就已然明。拱手道:“既然王爷心中有数,臣就不多言。”
说完便准备告辞。
眯眯地迎上前。
“正是,还请周常侍代为通传。”王且朝他拱拱手。
周蓟应声,推门进去通报,片刻后便出来,请他入内。
王且随他入内,果见叶云亭正在龙案前埋首处理奏折,瞧见他进来,自然而然地唤声“舅父”,又正色道:“舅父可是有事要禀?”
瞥周蓟眼,王且面露迟疑。
待用完碗粥,方才起身:“摆驾去乔府。”
周蓟并不多问,立即下去准备车马。
*
叶云亭去乔府事并未瞒着,是以消息灵通朝臣该知道都知道。
门下侍中乔海仁,因赵氏旧案数次触怒
倒是叶云亭叫住他,询问:“叶知礼审如何?”
提到这事,王且冷硬脸上才显出些许笑意:“他吐露不少东西,待整理番,臣再呈给王爷。”
叶云亭也只是随口问,见有进展,便不再多关心,命周蓟送他出去。
……
处理完政务,叶云亭伸个懒腰,揉揉有些酸胀双眼。
周蓟上茶水,十分有眼色带着其余内侍退下去,还顺道掩上门扉。
王且见状这才斟酌着开口:“如今陛下不在,朝堂上……有些人心浮动。”他用词已经十分委婉,尽量不把话说那难听:“如今新朝刚立,陛下又出征在外,王爷手段若不强硬些,恐怕难以镇住这帮朝臣。”
自古以来,主强则臣弱。若反之,主弱臣强,则恐怕要养大恶狼,埋下祸患。
叶云亭诧异瞧他眼,倒是没想到王且特意来寻他,竟然为提醒他。
王且从前就不亲近他,他以为在得知真相后,即便不会怨恨他,他们关系恐怕也不会太亲近。即使他其实于心有愧,直想要寻找机会弥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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