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辰江迟是知道,但他不是个只会喝奶鼎吗?怎会在这里?
难道又是幻觉?
江迟警惕地用力扣扣自己伤口,竭力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:“怎知道你说是真是假,你怎证明自己是庚辰?”
庚辰嘶声,心想这小崽子还挺精,迟疑会儿有点不情愿地道:“应峤那小兔崽子给送奶时候你不也在,这样能证明?”
说起这事他还觉得丢脸,但他才恢复不久,和江迟更是没
江迟大睁着眼,仿佛又亲身经历那世世含恨而终怨恨,滔天怨气凝聚在他胸口,无数个曾经死去“江迟”在他耳边说:杀他们报仇,杀他们,杀,杀……
他双目泛红,头疼欲裂,仰头发出凄厉吼声。
他就像只被蚕茧裹住幼蝶,困于茧中,明知破茧便是唯出路,然而道道含恨泣血怨恨呼喊,却困住他破茧手足。
江迟挣扎渐渐微弱下来,他虚弱无力地蜷缩在鼎中,嘴巴张合,无声叫着姜婪名字,然而眼神却逐渐涣散……
“江迟。”
围。
困于鼎中江迟只觉得那种身体力量逐渐充盈感觉又回来。
身上伤口开始愈合,但没等他来得及高兴。只听鼎中声嗡鸣,而后便有道慈祥又苍老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阿迟。”
江迟神情阵恍惚,仿佛看见叫他奶奶。
“奶奶?”
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之时,道清亮带着安抚嗓音压过怨恨低语,如同暮鼓晨钟,将他从堕落边缘拉回来。
江迟迷迷糊糊地动动,猛然间意识到什,低头狠狠咬自己口,直到唇齿间尝到血腥味,方才松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“谁?”
“丁大点崽子,对自己倒是挺狠。”那声音嘀咕句,才道:“是庚辰,你嫂子亲叔叔。”
“?”
他艰难地转动头,脸上神色似悲似喜。可还没等他跟奶奶说上句话,耳边声音又变。
道道熟悉声音在他耳畔响起,却又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呼唤,声声熟悉又陌生“阿迟”,带着段段艰辛晦涩记忆,如涨潮海水半疯狂涌进他大脑之中。
零碎片段如走马灯转过,有孝顺养子自小被养父母打骂虐待,不过七八岁便帮着家里干活,大冬天发着烧却被赶到冰天雪地里罚跪,最后被活活冻死,尸体抛到雪山里,被豺狼虎豹啃食,死无全尸;有生性良善青年人,为朋友两肋插刀,却反遭朋友构陷,家破人亡,受尽折辱,却看着背叛好友踩着他尸骨飞黄腾达,最后含恨而终,死不瞑目……
每世,每段记忆,都是受尽折辱,死不瞑目。
冲天怨恨聚在心口,声声“阿迟”,如同讨债恶鬼,引人深陷沉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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