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消息陈婷婷曾来看他,她瞧着夏新霁脸,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当年那个同学——明明外貌变化并不大,可气质却截然不同。原本夏新霁在学校中温和又好脾气,然而现在,他身上都是掩也掩饰不去锋芒,像是豪猪竖起自己浑身刺,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。
陈婷婷小心翼翼道:“听说”
夏新霁脸上却并无过多变化,甚至轻轻笑两声。
他精神状态让陈婷婷蹙蹙眉,却还是道:“你节哀。”
她明明还有千言万语想说,想说自己当年是如何恋慕那个站在校门口青年,如今又是怎样觉得内心空荡荡片——可她望着夏新霁此刻脸,却连个多余字都说不出口。
夏新霁重新钻出海面来,湿漉漉唇在怀里人额头上珍而重之印印。
“哥,你等着。”
“来找你。”
所有东西都要经过算计才能得到,这是夏新霁在这个世界上学到第课。
他所谓“母亲”当着他面,用自己身体换来瓶酒。亲眼看到夏新霁捂着自己饿不行肚子,几乎没有多余力气去思考,便慢慢踱到巷子口小卖部,拿老板婚外情,换来小碗还冒着热气馄饨。
你,好不好?”
怀里人动也不动,没有给他任何回应。
夏新霁手指微微颤抖,给自己点上枝烟。点灼亮火星在他指尖跳跃着,他慢慢吸口,低声道:“吸烟。”
“哥。”
“你真不来管管?”
仿佛这样悲恸在青年面前,通通是不值提。就像蜉蝣跃进大海,朝菌面对千年,渺小到不值提、无法言说。
夏新霁却说:“你们都不懂。”
他手反复把玩着自己胸前挂着骨灰吊坠,在手心里摩挲着。
“他已经从怀里离开两回,”夏新霁说
而当这个女人最终醉醺醺躺倒在垃圾堆里后,夏新霁开始学着把控人心。
倒不是为别,只是单单为活下去。而生活这两个字,远远比想象中要艰难。没有人想满腹心机步步筹谋,不过都是为不得已。
他从不觉得这世间有什是可以免费得到,尤其是爱。
这个字——甚至连说出来都是让人觉得荒唐。
直到他遇见寇秋。
他仍旧没有得到回应。
夏新霁眼睛点点变得通红,抱着怀里人站起身,步步朝着此时汹涌大海走去。海水渐渐没过头,就在那窒息感觉浮上来时,电光火石之间,夏新霁却突然想起什。
“原来是这样,”他扯动下嘴角,随即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,又哭又笑,如同疯癫,“原来是这样!”
他为什来到这个世界?
又是为什离开这个世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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