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经过之前世界,也算是有些画画功底,隐约能看出含瓶画技不俗。可含瓶听这话,却像是受天大惊吓似,手指都绞在处,
“告辞。”
没人知道段存心中究竟是个什滋味,可等状元郎和太师府上千金文定后,段存便彻底病倒。他昏迷三日,再醒来时,里面已换作寇秋魂。
原先那个段存,早病死在这副躯壳里。
寇秋在桌上看到段存留下字,半张雪白笺上只有简短行,上头用浓墨潦草地写着:罢,罢,罢。再不做这多情种!
那墨痕顺着纸张凝结,形状圆润,如同滴滑落泪痕。
来,自此相依为命。
与他不同,那男孩儿聪明伶俐,天生便热爱读书。段存自己也想学着写字,可他自觉头脑愚钝,不及男孩,因此便自去挣钱,供其上私塾。他初时只在大户人家中做些小活计,因为嘴甜,倒也还勉强得以维生;可就在十二岁时,男孩拿着书卷回家,说是要去考童生,要给先生和同窗些钱,好准备考试。
段存没有余钱。他生瘦弱,也无本钱,甚至连借都寻不到个人借。可偏偏,他又不想男孩空废这身才气,因此说:“你等着,肯定给你拿钱回来。”
整整三天,他就在街头巷角流落三天,仍旧毫无办法。到最后,反而是南风馆当时老板瞥见他,发善心,将他收进馆中,让他做些杂活儿。
段存虽然没有读书才气,却很有些歪才,经商倒是极有手,初时只是打杂,后头渐渐成为南风馆顶梁柱。在伺候原先老板病逝后,他自己便当老板,也是经营风生水起。
寇秋推开窗,迎着这夜风,没有再说话。
第二日,他早早下楼,楼中众人还都未起床,唯有含瓶正坐在房中,执着笔,专心致志正做些什。寇秋凑近,才发觉他是在作画。
画是山水,青山黛水、灰瓦白墙,孤零零条小船飘荡,搅碎满池浮萍。
瞧见寇秋过来,他忙站起来,轻声细气地喊:“爹。”
寇秋摆摆手,示意他坐下,称赞道:“画真好。”
而这多年,他从来不曾停下资助男孩儿。他有多少钱,便给对方多少钱;他积攒下来那些个金银珠宝,通通都用木箱子装着,大锁锁着,趁着深夜送进当年他们粗陋搭起来家里,怕被他同窗撞见。
直到这年,男孩金榜题名,在皇帝面前露脸,被钦点状元。
轻裘肥马状元郎,芝兰玉树、风流倜傥。段存打从心眼里高兴。
可他再送去钱,却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。来下人下巴抬得老高,说:“们老爷说,希望你找个正经营生干,别总是送这些脏钱。”
他把箱子向桌上推,里头金银珠宝当啷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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