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这烧酒度数较小,酒劲儿也不大,寇秋因此撑到第二杯,很快脸上便燃起两簇红扑扑火,眼睛里头也薄薄荡漾层水色。
他抱着酒杯,慢慢神色严肃起来。
几个崽子都瞧着他发笑,还欲再灌,却见南风馆老板骤然拍桌子,站起身。
射戟:“爹?”
他们爹神情认真,忽然朝着他指。
可这牌位上,分明写着是朗月名字。
含瓶略有些担忧,低声唤道:“吞龙?”
可素衣青年只是用力抿抿唇,随即冲他摆摆手,神色有些别扭,像是想要使劲儿咽下几乎快要冲出眼眶泪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
他终于能好好地上炷香,就他们三个人。
。唯有含瓶稍早些,他本是富贵人家公子,后来家中遭祸,不是抄斩便是卖入青楼,他便零落至南风馆中,小小年纪,尝遍人生百味,含瓶总显得比其他人更为成熟。才十岁时,吞龙尚且因为被卖而痛哭不已,可含瓶已经学会小步小步地走路,同时头上顶着花瓶不掉。
他和朗月,便是吞龙记忆中所有关于家人释意。
抚萧已经咿咿呀呀唱起曲,就在这曲中,吞龙忽然察觉到自己手臂被人碰碰。
扭头看去,是寇秋。
“爹?”
“你!”
射戟吓得哆嗦,下意识把身板挺直,“?”
“坐没坐相,”寇老干部眉头蹙起来,“像什样子?起来重坐!你知道外表和每个人内心其实都是有关联吗?们说,联系是普遍,也是客观——”
几个小倌都被唬
就好好说几句话吧。
酒喝到最后,所有小倌们都蜂拥而上,齐刷刷来灌寇秋。素手中左盏右盏,里头酒液荡出来,把寇秋衣裳都打湿小半。寇秋实在推辞不过去,只得就着这群崽子手,喝两三杯。
系统崽子有点儿担忧。
别人不知道,它还是知道。寇老干部酒量,那就是四个字:杯就倒。
弱鸡到不能再弱鸡。
“去吧,”寇秋递给他个小小钥匙,对他与含瓶道,“尽头那间空着,你知道。”
含瓶柔顺地从座位上站起来,神情也有些诧异。他掌心紧紧攥着那钥匙,慢慢到那扇门前,用手里那小小黄铜钥匙插进孔洞里,轻轻转,便打开。
里面桌子上,供着个孤零零牌位。香炉里已经插香,袅袅青烟向外冒着,桌上还有剩余香和供奉瓜果,就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。
吞龙眼睛忽然下子湿。
他嘴唇哆嗦下,竟不知能说什;朗月是个小倌,死也不甚光彩,不要说是牌位,便连坟,也不过是简简单单挖个洞,埋进去。没有什七日停灵,安葬他,就像安葬条故去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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