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王并未作声,只是又举起杯子,饮口里头用冰冷泉水镇过茶。
倘若容易,他又何须耗费这许久。
那下人又殷勤道:“王爷,虽然仇将军不乐意,可您还没问过柳老板自己意思呢。他本就是从南风馆里出来,那地方,您也懂,其实都是干样勾当,保不准您多花点银子,好好哄哄,他就乐意呢?”
端王听,果然在理。只是尚且还有些踌躇,“可仇冽那边”
无知匹夫,动不动就喊打喊杀,真是点情调都没。
更别说这狼崽子还看得这紧,轻易根本无法下手。
端王扼腕叹息。
倘若是个平常人,直接得手,也不会让他这样牵肠挂肚地念着;可偏偏,这个他得不手。
愈是得不着,愈是看着馋人。这兴许是人类无法痊愈通病。
不远处仇将军就抱刀站着,目不转睛地望着粥棚中人。许是察觉到什,他骤然扭转过头,目光直直刺向端王。
队伍快马加鞭,不过半月,已到中原。
路行来,土地上已然寸草不生,处处干裂。大批灾民沿着官道徒步走着,身上大都背着重重行囊,手上还牵着几个面黄肌瘦孩子。听说这队伍是去赈灾发粮,灾民们眼睛都亮,团团将这群官兵围住,苦苦哀求先将粮食与他们些。
“求求官老爷!”
“求求各位官老爷”
这样场景,寇秋从未亲眼见过,远比触目惊心四个字更让人震惊。就如霹雳、铁锤,下下直接敲打着人心。
端王打从心眼里忌惮他。
下人笑道:“这有何难?只要柳老板自己愿意,仇将军还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不成?”
端王到底是个绣花枕头,平日里安稳富贵日子过惯,心眼实在说不上多,最擅长不过是仗势欺人。听这
端王被那眼神惊,下意识将身子向后挪挪,躲开那刀锋样目光
娘嘞。
贼吓人。
文绉绉端王被这眼神吓得想爆粗口。
他退离窗口远些,身边跟随着下人是新来,可多少也看出他意思,面与他扇风,面不由得道:“王爷,这个只怕不容易啊”
仇冽所运是官粮,并不能随意发放。寇秋忙让人先将南风馆买粮食拆部分放下来,寻片空旷地方,搭个施粮棚,由几个官兵维持秩序,暂且先解这群灾民燃眉之急。
他挽起袖子亲自在粥棚里忙活,端王就在马车中坐着,掀起帘子来看他。眼睛落到那白生生皮肉上,几乎都要拔不出来。
可真是身好皮囊。
他咳声,望着南风馆老板面上因为忙碌而泛起红晕,愈发觉得喉中干渴,看会儿,这才手略略动,放下帘子。
羊肉虽肥美,可无奈旁边有狼在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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