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再也没法上战场之后,他带着
“书院啊真好。”
他轻声说。
“那便去吧。”
——那便去吧。
沈翰修眼中忽然有泪意。他情不自禁地剧烈抽噎着,酸涩几乎要冲破喉咙,从他心脏里迸出来。他被这泪弄醒,手忙脚乱擦擦,迫使自己再睡过去,好再梦见那时少年次。
沈翰修知道,自己怕是辈子也走不出这个院子。那个人被他弄丢,他得将他重新找回来。
他将这座由段存三个月工钱才买下小院收拾,在里头简单种点瓜果,日日就靠着这些瓜果生活。他坐在院里荒草中,有搭没搭地摇着扇子,不知在等些什。
兴许是在等个结局罢。
这日,在他再次于心中念过段存名字后,他终于又在梦中见到这人。
段存还是十二岁模样,脸颊尚有些青涩,沉默地坐在院中搓洗衣服,偶尔回头来看眼正在翻书他。
青年衣服拍又拍,又干脆解下自己身上猩红披风,整个儿包裹在青年身上。
做完这切,他方才抬起眼,看也未看沈翰修眼,只对着寇秋道:“饿?家中炖汤。”
他怀中大宝贝拽着自己头上兜帽,扬起张小且白脸,冲着他笑笑。
那笑便如春花,将沈翰修也看得呆。
这多年,这还是他见到段存第个真情实意笑。
睡啊!
就这次!就这次,从这之后,他兴许便再也见不到段存!
可是愈是擦,那眼泪便掉越多。到最后,褥子都被浸湿大片,沈翰修枕着冰凉褥子,终于慢慢放出声音。
他哭声音嘶哑,像是个丢什孩子——
仇冽在这世界做官到五十岁。
“”
沈翰修听到自己说,“也想去参加童试。”
段存咬咬嘴唇,稚嫩脸上飞快地闪过丝与他年纪不太相符忧虑来,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,“翰修当真想去?”
“是。”沈翰修用力地点头,“书院里夫子都说,定能考好。”
段存于是把手在自己裤上用力擦擦,擦干上头水渍。他把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几枚钱币数又数,最后仍旧塞回去,勉力笑笑。
几乎是在这瞬,沈翰修便知道自己是败涂地。他死死地咬着嘴,浑身力气都被点点卸下来,那股撑着他从北方直走回来气,忽然间便散。
他幡然醒悟、蓦然回首,可早已不会有人站在灯火阑珊处。
沈状元没有再作声。
他默默地望着眼前两人相偕着走出去,那身影最终也化为锋利刀子,刀刀刺得他眼生疼。可他还是睁大眼,从模糊片视野里,目送着青年缓缓离去。
段存次都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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