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秋脸刷红透。
尿壶其实也不是第次用,做手术后身体不方便,却仍然要进行日常代谢活动,大多数时间就是靠着这个。可院里小护士很多都和他熟悉,知道他脸皮薄,估摸着时间就悄悄把壶拿出来,放在床脚,自己出去。等到过会儿才又过来,悄摸摸把尿壶倒,平时提也不提这俩字。
哪
“活动方便吗?”
他问。
寇秋说:“还好”
“你伤还没全好,”男人说,“这几天还是少去容易打滑地方。”
他顿顿,把话说更明白,“尤其是卫生间。”
寇秋不知不觉地蹙眉,想要收回腿,却又无奈男人抓很紧,“林医生?”
是不是握时间太久?
男人说:“看看伤疤。”
寇秋闷闷地应声,迟疑片刻,又开口。
“可,可林医生”
爸夫在,心好慌,慌得批。
寇老父亲赶忙口答应下来。
他整整身上病号服,却忽然看见门口有截白色衣角在晃。抬起眼时,林医生双手插兜,就站在门前,眼睛眨也不眨,望着他。
寇秋有点儿诧异,说:“林医生?”
“——嗯。”
寇秋有点为难,咬着牙,声音很小,“可这,也没有办法”
话没说完,他脸先禁不住红红。男人黑沉沉眼睛望着他红片耳垂,最唇抿抿,又伸出手,从床下拿出什。
个绿色壶。
“——用这个。”
是尿壶。
“手术伤疤在小腿上。”
你现在已经摸到大腿。
男人抬起头,喉头猛地缩缩。青年显然是不习惯这具身体被人这触碰,这会儿低着头,头顶乌黑发丝里有很清晰三个发旋,再往下看时,还能看到他白白、细细脖子。后领处发丝毛茸茸,有点儿泛金色。
就这捏捏,就像是要捏碎。
林医生收回手,却像是在那皮肤上留下灼烫几个点。
门口人应声,迈步进来。不知道是不是寇秋错觉,他总觉得这人走路姿势发生些许变化。男人走到桌前,翻翻上头病历,随即把本子合,声音低沉,“恢复怎样?”
寇秋如今腿上石膏已经拆,正等着换药。他把宽大蓝白色病号服裤腿卷起来,露出因为始终在室内、没怎受过太阳晒,白生生小腿。没有走过太多路,腿上甚至连肌肉也没,淡青色血管很显。他把腿伸直,说:“这两天已经不疼。”
男人嗯声,就在病床上坐下。
寇秋心里缩,收收腿。林医生固定住他脚腕,嘴唇紧抿着,手指在他手术后留下伤疤上滑动,医生指甲都修剪平直整洁,手指纤长,碰触过去时,轻像是羽毛扫过样。
很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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