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文伯见席间气氛冷凝,又缓和神色道:“诸位也别怪说话太直,实在是前些日子偶然在弘法寺碰见大长公主,大长公主特地同说,陛下因怜惜雁王之才能,不欲让他为后宫琐事烦扰,前几日方才请她进宫操持后宫诸事。”
她目
越说越不像话,蹙眉制止道:“妄议皇家,你们也不怕掉脑袋?”
“陛下与雁王感情甚笃,那也不是登基之后事。前年宫宴,有幸见过陛下与雁王,那时他们感情就极好,那时还羡慕过阵。如今陛下登基,仍然爱重雁王,那叫始终如。怎有人自己没这份运气,就觉得别人也不能有?”
她说话时眼神觑着留春候夫人,指桑骂槐意思非常明显。
留春候夫人涨红脸,哪里听不出她意思。留春候就是个混不吝,男女通吃,后宅小妾更是数不清。先帝在时,他还能领个闲差混日子,如今新帝登基,这闲差也没。留春候府眼看着是日薄西山,儿子又不成器,唯有几个女儿倒是生得花容月貌,若是选秀当能占席之地,却没想到新帝独宠雁王,根本不打算充盈后宫。她如意算盘落空,心里着急又愤恨,便将怨气全都撒到安长卿身上,觉得是他挡众人青云路。
若不是因为雁王狐媚惑主,不让新帝纳妃,她个侯夫人,怎会反过来被伯夫人毫不留情地讥讽?!
留春候夫人心里到底不服气,阴阳怪气道:“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。毕竟谁不知道府上二公子差事,还是雁王举荐。”
这次宴会是孝文伯夫人办,孝文伯二公子婚事未定,便邀各家夫人小姐来游园赏景,实际上则是相看媳妇来。虽说孝文伯如今只是个伯爵,但经不住人家运气好,新帝大肆罢黜贬谪众尸位素餐*员后,提拔不少新人,这孝文伯长子就在提拔之列,听说还颇受赏识;而孝文伯二公子原先只是个纨绔,正经学业做不好,惯喜欢钻研些下九流木匠活儿,因为这拖到十八九岁还未说到亲事。谁能想到就这个纨绔,竟然得雁王青眼,被举荐到少府寺去做官。
少府寺掌山泽之事,虽说比不上太府寺等势大,但也算是不错出路。更何况这孝文伯府两兄弟眼看着就要青云直上,因此此次宴会不少人家都携女前来赴宴。而孝文伯府更是跟着水涨船高,连留春候府这等没落侯爵,都要上赶着来赴宴。
孝文伯夫人闻言更是嗤笑声:“儿是被雁王举荐没错,但那也是他钻研木匠活儿能派上用场。如今他在少府寺废寝忘食连家都不回,就是为改良筒车等农具……这都是他凭自己本事留下。陛下用人唯贤,侯夫人可别说得像雁王徇私般。”
留春候夫人噎,讷讷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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