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虎着脸,又加上句:“打电话问问,他们明天还回来吃饭吗?”
杜云停在这个世界待到七十三岁。这个岁数,在许多老年人嘴里都是个坎。
他身体没什问题,顾黎却渐渐衰竭下去,躺在床上时候就像截枯木,生机都被人抽出来。杜云停还找7777,想要兑换些能让顾黎撑下去药,只是这回,系统也无能为力。
【这是他生命线,】系统说,【没有这个权限改变。】
杜云停不喜欢听这个。
陈老爷子看着他们,半晌没有言语。
他还从没见过顾黎这个模样,这样放下身板,去背个人。
这哪儿还像是那个冷心冷情顾黎?不过也是个怕心上人摔倒普通人。
……都是普通人。
陈老爷子把手中拐杖松开。陈母还要再劝,他却已摇摇头。
生。两年后,他们在陈老爷子和陈父那里也出柜,有陈母在中间劝解,陈老爷子没有勃然大怒,只是也不能立刻接受,拎着拐棍把两人都赶走,说要自己冷静冷静。
他站在房间里,半天都没说话。
陈母脚步很轻,走上来说:“爸……”
陈老爷子没有说话。
他正对着窗户,窗户外头是白皑皑雪。路上地已经结冰,有些滑,青年裹着厚厚围巾,许是因为鞋底太光,步打滑,走路都歪歪扭扭。
这就和他小时候听到消息飞跑回家时,听到医生说“已经没办法救”样。那时他母亲像是疯样,头次不管不顾自己仪容姿态往担架上扑,想要把人从架子上拽起来,无论身边人怎拦也没有用。杜云停站在这儿,却感受到和当初样彷徨惊慌,他把脸贴近男人掌心。这脸不再是年轻时细细白白模样,能摸到道道皱纹。
顾黎喉咙里发出短暂急促气音。摸着小外甥脸,动作依然很轻,好像还怕把他摸疼。
杜云停隐隐觉得,他好像在催促着什。
顾黎仍然望着他,如今眼睛浑浊,却仍然有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啊……”
他和这个小孙子,本来就错过二十年。剩下日子不长,不能再耗在这样无谓争斗里。
陈母生怕会错意,“爸,你是说——”
陈老爷子哎声。
“这不是什错,没必要请原谅。”
男人倒是走很平稳,把只手伸过来。
杜云停拉住他胳膊,反而整个人小熊样往上扑,毛茸茸脑袋靠上去。
顾黎也没惊讶,伸手就把他抱住。
他与杜云停说句话,紧接着蹲下身来。青年往上蹿,稳稳挂在他身上,手里团雪笑着往男人脖子里塞。
顾黎不清不重打打他屁股,像是在警告。他摇头拒绝想要上前帮忙司机,背着小外甥步步向车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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