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他早习惯冷漠以对,虞小满仍能从他言行举动中寻到与从前般无二坦荡赤诚。
譬如那天进屋时陆戟刻意回避视线,还有摔倒时虚虚圈在他身侧、不碰他分毫手,以及眼下为他束发刻意放轻动作……这切,皆是怕唐突他。
因为嫁给个腿不能行残废已经让他受莫大委屈。
因为成亲当日就许下给他自由承诺。
虞
贝壳事陆戟从云萝那里略有耳闻。见虞小满垂低脑袋满脸沮丧,陆戟嘴唇动动,到嘴边话终是拐个弯咽回去,换成别:“头发散。”
难得跟陆戟对上话,无论他说什虞小满都惊乍犹如听到圣旨。四下寻找番,正愁不记得把发带落哪儿,听见陆戟说:“转过身去。”
收到指令,虞小满乖乖转身,披散头发被只手托起,另边腕上缠着水草被抽走时候,他猛然想起方才在堂屋里因为没摸到称手“兵器”,拆用来束发水草打算给冯曼莹个教训。
竟被陆戟发现。
说不定上回绊倒陆钺时候,他就已经瞧出端倪。
着呢,比寻常男子都要威风厉害。”
他说是曾经战场上威风厉害,不知冯曼莹听成什,颇有些难以置信样子,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好几圈。
半晌,冯曼莹又捧起茶掩饰般地喝口,道:“既然你们小夫妻还算和睦,那启之今晚要进宫赴宴,怎没带你起?”
虞小满没听说这事,正思量着该怎回,门口忽然传来动静。
扭头看去,坐在四轮车上陆戟由段衡推至门槛边,却没有进来步意思。
“你不必为在人前争脸面,”身后陆戟低声道,“更不必为出头。”
虞小满还处在震惊中,喃喃问:“为什?”
良久,陆戟回答:“不值得。”
虞小满怔怔,眼中迷茫只停留瞬,忽地云散雾开,变得清明。
原来陆戟不在意只是因为无甚必要,他早把自己与周遭人区分开来,根本不在乎他们如何看待。
“想必母亲训斥得差不多。”陆戟仍是那张沉静无波脸,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外头马车等候许久,可否先把梦柳交还于?”
等坐到马车上,怎瞧这车里空间都不像给两个人坐,虞小满结合方才出门前虞桃挤眉弄眼再琢磨,登时明白过来。
“抱歉,小桃她总爱自作主张。”虞小满扭屁股地往角落挪,生怕挤着陆戟,“不然把放这儿吧,你进你宫,自己回去。”
陆戟道:“无妨,圣上邀本就是你二人。”沉吟片刻,又说,“该道歉是。”
虞小满听不得他这样说,忙道:“是不对,不该顶撞婆母,也不该拿贝壳这寒碜东西……用来送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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