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冻,大雪纷飞。
雪……沈暮雪。
这个名字忽地冒出来时候,虞小满心头跳,随后没来由失落又卷土重来。
原来是她做,那就说得通。
把流苏拨弄整齐,轻手轻脚放回桌上,虞小满扭头时耷拉着嘴角,心想鲛人擅织造,做也不差啊。
陆戟不在时候他恪守规矩从不碰这些东西,这会儿主人在场,胆子大,好奇心被激发,什都要看看摸摸。
可惜识字不多,提笔写字怕丢脸,书也看得似懂非懂,磨蹭会儿,又拿起那紫檀色梅花络子赏玩。
越看越好奇,谁做络子,能让对周围万物都漠不关心陆大少爷四处寻找,甚至不惜屈尊询问讨厌人?
虞小满不抱希望地问:“这络子怪精致,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?”
这回陆戟给应答:“并非名家。”
红烛背,绣帘垂。
虞小满坐在床边修络子,陆戟依旧守着他桌前老位置,轩窗灯影摇曳,只听得细微布料摩擦与翻页轻响。
手指勾几下再挑,末打个结加固,络子流苏便打理好。
乘隙理理由于长期佩戴变得松紧不织线,梅花恢复立体饱满,虞小满站起来送到桌前,微昂下巴似在邀功:“你看看,这样如何?”
陆戟放下书,从他手上接过络子看眼,道:“可以,多谢。”
就是不知若真做,陆戟要是不要?
次日早,虞小满就看见那梅花络子系在陆戟剑上。
贴身之物意义非同凡响,虞小满眼巴巴地瞅半天,然后把还没织完绡纱往被褥里塞塞,唯恐又招嫌被挥到地上。
不过经得那晚共处室,陆戟对他态度扭转不少,虽仍是冷冰冰不爱搭理人,至少不会摆明抗拒,陆老爷散衙早那些日子,不消虞小满提,陆戟也会主动来屋子里过夜。
起初虞小满还心有惴惴,生怕陆戟个不高兴将他身份戳穿,后来瞧着
“那是……”
陆戟眼皮都没抬:“位故人。”
与没回答无异。
他不愿意说,虞小满便没讨嫌追问。只在心里偷偷寻思,梅花……梅花是何时盛开来着?
常居海底虞小满对此拿不定主意,遂在脑海中搜寻听过咏梅诗,不期然想到句“凌寒独自开”,恍然大悟,原来梅花开在冬日里。
虽未得到夸奖,看陆戟表情想来是满意。只要能为他做点事,虞小满就满足。
脸颊不由得飘起红晕,幸好烛光微暗瞧不出来,虞小满略显忸怩道:“方才不是谢过嘛……”
陆戟没回话,放下络子便将视线移回书页上。
这是不想再同他说话。
可虞小满还想多待会儿,便无所事事在桌子周围转两圈,翻翻陆戟收藏古籍,再戳戳陆戟用狼毫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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