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仍旧等不到他作答,虞小满率先打破寂静,自问自答:“休养身体在何处不可?非要去那京郊别院?”
“还是说,因为沈家小姐和离……”
原想连珠炮地将所有可能性都抛出来,总有个能猜中,孰料说到这里便喉咙发紧,无以为继。
虞小满手心冰凉,深喘两口气,张嘴刚要接着讲,听到桌案那头传来低沉声:“是。”
冻僵心狠狠颤,虞小满后悔。
宁愿在这里睡,也不愿回家吗?
陆戟坐于案前,手执毛笔,听闻脚步声抬起头,等会儿不见虞小满说话,便主动问:“何事?”
虞小满将视线从床边软塌上收回,望向陆戟,时无言。
他想说“想你”,还想问“你为何不归家”。临到嘴边还是换别,说:“白日里碰到陆钺,他承认那晚是他偷袭你。”
听到陆钺名字,陆戟眉头紧蹙,似想提醒什,启唇又犹豫,片刻后只说:“此事,你不要插手。”
难填渴望,还有贪婪无度索取。
他突然清醒,而后发现,陆戟并没有满足他期盼义务。
陆戟甚至可能完全不需要他自作多情。
换言之,他所有纠结心思都是自寻烦恼。非但如此,他还将陆戟卷进来,打着报恩名义为自己谋私,将自己能给股脑塞给陆戟,却从未问过陆戟究竟想不想要。
到地方下车,虞小满立在寂静秋夜中,仰头望会儿天边孤月。
哪怕问“你是否厌烦”或者“你是否从未喜欢过”,都比扯到旁人来得强。
哪怕陆戟同样承认,这依然是他们二人之间事,他依然可以掩耳盗铃,假装不知有旁人存在,假装不知这个旁人在陆戟心中分量有多重。
墨迹在纸上晕染片乌黑,陆戟敛目看着,仍没有将笔提起意思。
“她为和离。”陆戟嗓音淡然,平静得像在陈述个众人皆知事实,“亦从未忘记过她。”
作者有话说:
“为何?”虞小满问。
陆戟直截当:“与你并无干系。”
“问是,为何要将送往别处?”
虞小满此言出,接踵而至是长久沉默。
笔尖落歪,触及宣纸洇开墨点,陆戟抿着唇,无人能看出他在想什。
不多时,肺腑都浸满凉冷,他抖抖肩,将披风前襟拢紧,抬脚走进练武场。
此处培养禁军,夜里也有士兵守卫。
听说是将军夫人,驻守大门小兵脚程飞快,盏茶功夫就折返回来,引虞小满往里走,说将军尚未睡下。
虞小满第次来这儿,才晓得里头竟然如此大,比沈家那马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室内也空旷得紧,门窗未挂帘幔,寒风张牙舞爪到处乱窜,进到里头,虞小满心又凉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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