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翕动几下,周晋珩咬牙切齿地反驳:“他、没、死。”
仅仅三个字,仿佛耗尽他本就所剩无多力气,再次抬头时,眼中光彩散尽,颤抖声音里似含乞求:“他没死,拜托你……让见见他。”
沉寂整晚心脏复苏跳跃,见门里人不说话,他急不可耐地追问:“他在吗?要见他。”
若是他稍稍留心,便可发现被他称为大舅哥人西装还穿在身上没来得及脱下,显然刚从外面回来,从面容疲态亦可推测到他同样整夜没睡。
程非池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周晋珩,最后将视线落在他伤得五彩斑斓脸上,眼神冷冽如刀:“不在。”
得到回应让周晋珩激动起来:“他被你带走,他在你这里对不对?”
“他死。”程非池几乎没有迟疑,毫不留情地说。
,眼皮都没掀下。
等看清楚儿子脸上伤,周骅荣登时心软,叹口气,压低声音交代不方便言明话:“前因后果已经告诉律师,那几个人负全责,跟你没关系,待会儿警察问起来你就事论事承认错误,就说是有点小矛盾时冲动,好尽快把你保释出去。”
周晋珩这才有点反应,转过来看周骅荣,张开嘴声音都是哑:“负什责?”
周骅荣当他打架打傻:“易晖死当然是他们责任,跟们家没有点儿关系。你出去之后也别乱说话,先消停阵子,别再到处惹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周晋珩打断道:“谁死?”随后自言自语般地重复遍,“他没死。”
刚扬起点笑容僵在脸上,周晋珩哑然失语。
程非池没打算放过他,反问道:“他怎死,你不知道?”
脑中连续嗡鸣,许多零散片段自眼前呼啸而过——下着雨荒山,低矮破旧房子,刺目鲜红血,还有那张被雨水模糊笑脸。
耳畔声音嘈杂无章,仿佛都来自另个世界,事不关己地讲着些他听不懂话,七拼八凑地描绘出个他不肯认同残酷事实。
事实?不是,不可能,他不信。
他神情漠然,仔细点才能发现并不是无动于衷,而是种听不进任何人话、全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麻木和固执。
夜无眠。
清晨首都已是秋天模样,雾蒙蒙像笼着层纱,空气干而冷,风吹在身上好似夜露渗透肺腑。
循着印象找到对应门牌号,周晋珩按下门铃时几乎没抱希望,里面可能没人在,就算有人也不定会给他开门。
所以门从里面打开时,他先是愣住,随后忙问:“易晖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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