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吧。”
霍染因舔舔唇。他唇不知是因为缺水还是因为失血而干裂泛白,如今被唾液润,便润出淡淡红。
“用手……”他说,“来。”
雾更大,似乎也抖起来。
水声淅沥沥,洗漱间里直安静,半点人声也没有,在叫人怀疑里
两人越发默契。纪询都不用瞧着霍染因,就知道霍染因在想什:“右胳膊说不痛不可能,咱们谁不知道谁,就不充硬汉;但左手确实不疼,就是烧伤,都快半个月,差不多完全愈合,就是看上去还有点丑。要是实在疼得厉害,早雇佣护工来给们擦身体……”
“你不会。”霍染因揭穿他。
“怎不会,这也是没办法办法,总不能直脏着……”
“你舍不得别人看。”霍染因说。
他寻常声音在这雾气缭绕小小洗漱间中,带回音似响,响在纪询耳朵中,敲得他心跳漏拍。
这次,这种结界似静谧没有持续太久。
纪询开口说话:
“今天很痛?”
“……还好。”
热毛巾擦拭过白色肩,缺乏血色白皮肤已经越发像雕像般素白,美则美矣,还是缺分活气。
霍染因擦身体。
霍染因整个背部都受重创,不能沾水,平日里,最多只能用热湿毛巾擦擦。
霍染因不能动前,是纪询帮忙,能动之后,些方便地方就由自己试着动手,但肩颈、腰下,还是得让纪询搭把手。
浴室里雾气缭绕。
平日清晰镜面糊成片,只能印出两道模糊轮廓。
“……今天水温是不是高点?”
“嗯。”霍染因。
“那调低点温度,降降温。”
“你就只会用冷水来降温?”霍染因反问。
“……”
纪询屈指叩叩霍染因肩膀,这宛如雕塑般躯体,正细密颤抖。
“骗人,这里疼得都控制不住地在抖。”
“你不痛?”
“应该没你疼吧。”
霍染因视线先落在纪询中枪右臂上,接着是纪询烧伤左手。
霍染因衣服脱去,他靠在纪询身上,感觉到烧烫毛巾搭在自己颈后,皮肤因之而舒张,但似乎又牵动绷带下伤口,引发连串针扎样疼痛。
霍染因默不作声,只将头枕在纪询肩膀,整个人半靠在纪询身上。
这几天里,这种姿势对于两人都习以为常,这个是最省力也最贴近姿势。
他贴着纪询颈,感觉到纪询脖颈中流淌温度;他贴着纪询胸膛,感觉藏在胸膛中跳动心脏。
每次这样贴近,纪询气息就会在突然间被放大,侵占他感知所能蔓延每个角落,外在世界,所有担忧,烦恼,焦虑,都被排挤出去,他只剩下纪询,只靠在纪询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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