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走到街尾,王进再三提醒时候晚,谢朝泠才终于肯回去。
王进赶忙叫人把车拉来,伸手拖住谢朝泠手臂,扶他上车。谢朝泠心不在焉想着事情,忽闻阵噼里啪啦爆竹声响,抬眼看去,几个孩童跑到路中间,正在玩鞭炮。
拉车其中匹马有些焦躁地甩着马尾、喷起响鼻,像是被这声音吓到,孩童嬉笑声中,串鞭炮甩到车边,就落在那马儿脚边上。
声厉声嘶鸣后,谢朝泠尚未站稳,已被发疯狂奔起马猝不及防拖着摔倒在车板上,王进则被直接甩下车去。
身后是尖叫惊呼声,疯马拖着车路狂奔,撞倒行人摊贩无数,谢朝泠狼狈趴在车板上死死抱住侧车辕,
路过那间茶楼时,谢朝泠不经意地抬眼望去,但没见着人。他也不急,瞧见对街有摆摊摊贩,径直过去。
还是上回那卖糖人老头,谢朝泠又叫他做两,耐心在旁等着。
茶楼二楼窗边,谢奉玨侍卫回头禀道:“殿下,人已经来,在下头,跟着人太多,估计上不来。”
谢奉玨放下茶盏:“拿笔来。”
写下字条后他吩咐道:“叫个眼生机灵些丫鬟送下去。”
殿下提过?”
王进背上冷汗涔涔,赶忙道:“没有,奴婢决计没有说过,个字都未提过。”
谢朝泠心知这人胆小,是不敢提,但看他这副畏畏缩缩没出息样子,便也猜到准是他模样反常,叫人怀疑。
谢朝渊已经起疑心,竟也肯放他单独出府,这倒是稀奇。
谢朝泠想象着谢朝渊自较劲憋气样,忍不住上扬唇角。
个糖人很快捏好,谢朝泠顺手接,看到前头卖梳子摊子上有小娘子过去挑梳子,目光微微顿。
等到第二个糖人做好,他也提步过去。
那小娘子已经离开,摊子前就剩他个,摊主笑吟吟说着买梳子送心上人话,问他:“小郎君要挑把吗?都是上好桃木做。”
想起谢朝渊总爱弄自己头发,谢朝泠顺手挑把款式大方、看着不那像姑娘家用,亲手将钱递过去。
字条落入手心,谢朝泠神色未动半分,自然收回手。
慢悠悠将块点心吃完,再擦手,眼见着外头人已经等得不耐烦,不时侧头朝他这边看,谢朝泠这才起身,出门去。
但没上车,他道:“街上这般热闹,先逛逛吧。”
没人敢劝,也劝不住。
谢朝泠沿街往前走,看到感兴趣铺子不时停下来进去晃悠圈,买堆没用东西。跟出来那些人直缀在后头,谢朝泠像是在戏耍人,有时故意停下来,装作左顾右盼,在那些人提高警惕时又提步继续往前逛。
王进跟在后头默默擦汗,太子殿下竟是个这样人,逗他们这些下人好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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