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朝泠不出声,谢朝渊也不出声,就这僵持住。
许久,谢朝渊声轻笑:“陛下,您深夜召臣进宫,不太合规矩吧?”
再之后他察觉到有双手自身后覆上来,抱住他腰,在他胸前轻轻摩挲,久违声音就在耳边,漾着笑意:“朕卿卿比从前更高大结实。”
谢朝渊按住他越摸越过火手,哑道:“陛下也比从前孟浪。”
再回过身,用力抱住谢朝泠。
马车就停在皇帝寝殿外,谢朝渊自车中下来,抬眼望向前方巍峨宫殿。
凝神看片刻,他问:“为何不点灯?”
王进声音更低:“陛下夜里睡眠浅,不喜光亮,不让奴婢们点灯。”
“夜里可有人伺候陛下歇息?”谢朝渊又问。
“奴婢们轮值为陛下守夜,”王进低眉顺眼道,“陛下寝殿伺候只有奴婢们这些内侍。”
声低哑轻笑,主事官侧过头,谢朝渊已放下酒杯:“方大人,失陪,先走步。”
王进坐在门外车上等刻钟,瞧见谢朝渊出来,立刻下车,恭恭敬敬与他问安。
谢朝渊上下打量他阵,哂笑:“王公公如今倒真是今非昔比。”
是,王进跟谢朝泠从西戎回来,之后便做他贴身内侍,如今已经成御前大太监之,地位也就比从前东宫总领太监廖直低点而已,说是鸡犬升天都不为过。
“托汗王福。”王进依旧恭顺道。
谢朝渊深深看他眼,提步上前。
跨过几道门,才是谢朝泠夜里歇息后殿。
“汗王,您请进去吧。”
王进说罢,领着其他人尽数退下。身后殿门阖上,没点灯大殿中伸手不见五指,唯有透过窗纸映进来点黯淡月光,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谢朝渊站在原地没动,四年马上征战生涯锻炼得他五感更加敏锐,不但很快适应黑暗,还在这近似诡异沉寂里辨出谢朝泠轻微呼吸声,他就站在自己身后门边。
他说也没错,若无谢朝渊,哪有他今日。
谢朝渊没再理他,登上车。
进宫路谢朝渊闭着眼睛都熟悉,坐进车中后他便微阖下眼帘。
车轮辘辘,不时有风声,鼓噪着耳膜。
直到车辇再次停下,外头王进低声提醒他:“汗王,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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