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着心头点灵机,方谦心渐渐意识到这点,然后奋力地、就像他从马上跳下来那样用全身奋勇与赌博往前挣,就挣脱束缚着自己团团黑暗,在乍然刺破黑幕光线中睁开眼睛。
烛光在视线里模糊成片昏黄,方谦心困难地接连闭好几次眼,才慢慢将自己所处环境看清楚。
这是间装饰富丽屋子,桌上仙姑捧寿小香山,床边松鹤延年万福帐,难以想象深山之中竟有此等不厌精细之处。
接着他目光便落到这屋中唯人身上。
那人正坐于窗下将卷竹简摊在月色与灯火之中。隔得太远,方谦心并不能看见那竹简上写着到底是什,且他疑心哪怕将那竹简放到自己面前,自己也看不清楚这上面写究竟是什。
山庄门自内打开时候,方谦心已经昏迷在石阶之上。
陪着萧见深起呆在这里骆守宁见状,飞快闪身蹲下,摸摸对方脖颈再摸摸对方脉搏,依次碰触之后,他微微松口气,仔细地看眼对方后脑勺上伤口说:“人还没死,就是外伤有点重。”复又怒道,“这些圈田占地人简直丧心病狂,个个无所不用其极地吃得肥肠满肚,但谁要从他们肚子里掏点东西,就要他们命样,什下三滥手段都用得出来!”
“先把人搬进去熬药治伤吧。”萧见深扫眼阶上方谦心,简单道。他并没有接上骆守宁话,他不惮国朝根基动摇而决定处理这弊病,本就是因为国穷而皇亲国戚富,民弱而地主士绅强。
骆守宁轻声答应,微弯腰就轻松扛起地上人往山庄厢房走去。
日辰光转瞬即过,天暗而地亮。昏迷之中方谦心渐渐有感觉,就像是个人知觉从沉睡中醒来那样,他虽然还没有睁眼,还没有看见周围,但他已经有感觉,在这样含混而模糊感觉中,他听见似乎有道声音在断断续续地说:
这世上任何个人,不论男女,在看见那站于窗边之人时候,只要他不是个瞎子,他目光都将为其所夺。
绝没有人,能够抵御这钟天地之伟岸而生成宏大与壮丽!
他醒来响动惊醒站在窗边人。
萧见深转身看从床上挣扎起来方谦心:“感觉如何?”他走近这个人,手指在对方头上缠着纱布地方轻轻划,道,“后颅损伤,可感觉晕眩?不能平衡?精神不济?”
个个问题以方谦心摇
“您看,这位是否还不错……?”
“有些本事……人品端正……主要愿意用这些本事帮您……头脑也好,不像……只有把子力气……”
“是……您说是。”
“事情只做……说什都言之过早……”
这些全都是在说自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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