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,夫人。”詹姆士说。
郑月琳怔下:“不用进去问下?”
来自英国老管家摇摇头:“先生刚刚睡前就吩咐过,如果顾夫人想拿什东西尽管拿去,但请原封不动地还回来。先生说他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好回忆。”
沈伯伯果然知道这本日记本。如果直这样放在梳妆台里话,
如果这两个人都知道,如果这真是过去真相,那还有谁知道?顾新军知道吗?顾新军爸爸,她公公——知道吗?
十六年前她刚刚结婚时候,郑君达想要个刚好空出来位置,上门找顾新军,顾新军没有表示,顾沉舟当场大闹摔门离开……她以为那时候顾沉舟只是单纯不高兴自己成为她后妈,以为自己看上顾新军叫小柔抑郁而终……可是小柔那时候已经是在拖日子……
她直以为顾沉舟是在迁怒,顾沉舟这多年来对她对郑家都只是冷漠,唯有那次,撕开脸来大吵大闹毫不顾忌……
……不,这只是些臆测。
郑月琳用力掰正自己发散思维。可是她又忍不住想道:
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——
郑月琳手剧烈颤抖起来,她蓦地用力推下拉开抽屉,连还放在抽屉上手指被重重夹到也没有反应。
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——
月琳喜欢新军喜欢新军喜欢新军喜欢新军——
无数声音台风样在她脑海里旋刮着,她像是在秒钟转数不尽圈,天旋地转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所感觉到晕眩。
不算沉舟。除沉舟之外,在她和顾新军结婚之后,顾家虽然也向郑家倾斜资源,可是她公公反倒再没有见过郑君达,每次郑君达上正德园拜见,都被挡着……这是因为什?在她结婚前,郑君达反倒还能上正德园两次……
郑月琳呆呆坐在梳妆台前,身上阵冷阵热。
片刻,她忽站起来向外走去,走两步踟蹰下,又回身拿起梳妆台上本子快速离开房间,朝沈老书房走去。
“顾夫人。”站在书房门口詹姆士拦下郑月琳,“先生刚刚有些累,吃药睡下。”
“沈伯伯身体怎样?”郑月琳按捺下焦躁心情,关心几句后对詹姆士说,“是来告辞。刚刚在小柔房间看见本当初送她本子,有些怀念……想借出去几天复印本,然后再还回来,可以吗?”
……不。
……不,等等。
郑月琳闭闭眼,她缓缓抽出被木头夹红夹钟手指,用手掌抵着额头,汗津津地思考着。
这本本子放在这里……小柔房间……这多年,有多少人看过?
沈伯伯刚刚才说过沉舟偶尔会过来,他看过没有——不可能没有吧?沈伯伯呢?——也不可能没有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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