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上车子摇下车窗，让夜晚
凉风徐徐灌入车内。
今天晚上，贺海楼钢琴曲勾起
他很早以前记忆，同样曲子同样时间，他坐在饭桌前，钢琴凳上纤细身影被高大身材所遮挡，男人替换女人，他低下头，离地高高双腿稳稳踩在瓷砖上；他抬起头，怎
也够不到钢琴触手可及……
那久。
顾沉舟想道。
也许只有今天，他无法讨厌贺海楼。
顾沉舟淡淡
笑：“弹得很好。”
咦？没有炸毛？贺海楼注意看顾沉舟眼，意识到这句话多半是出自对方真心——坐在他对面人脸上还带着那种若有所思神情，目光也并不是直直看着他，而是透过他投到他身后那架钢琴上。
顾沉舟并没有太过遮掩。
因此贺海楼这回很轻易地发现，对方在回忆什，或者缅怀什。
那些他不知道过去，不存在他过去，他触摸不到过去……
风吹起洁白轻纱。
柔和灯光将黑暗挡在室外，热气腾腾饭菜和坐在钢琴前男人并不是那样协调。
但轻快优美乐符，噙着微笑侧脸，在黑白琴键间跳跃手指。
顾沉舟神情从漫不经心到专注。他放下翘起只腿，坐直身体，静静聆听。
这样气氛或许真太过美好。只短短刹，贺海楼五指滑，曲子已经结束，耳畔欢笑渐渐远去，那最后声音，便成缕浅淡叹息。
哗啦啦水声充斥斗室，贺海楼将脑袋埋在蓬头洒下冷水里，足足站好会，才关上旋钮，扯件浴袍，走出浴室。
放在茶几上手机刚刚直在震动，响得连在浴室里头洗澡他都听得见。
他拿起手机按下数字键，屏幕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。他统统忽视，只挑贺南山倒拨回去：“贺总理……”电话那边说什，贺海楼忽笑，漫不经心地说，“当然，
也许让对方今后，只有个贺海楼，是很好主意。
贺海楼暗自想道。
不过这需要好好规划，首先问题，还是顾家……
很多时候，回忆并不太美妙，但弥足珍贵。
顾沉舟从贺海楼房间里出来时候，时间已经逼近九点。
贺海楼站起身走到饭桌前，他去看顾沉舟，却微微怔下：对方脸上并没有带着之前最常见平静或者淡笑，而是副若有所思样子。他想开口说话，但顾沉舟先出声：
“贺少为什选这首曲子？”
当然是因为这首曲子名字。贺海楼心里这想着，但也不准备真正破坏这个难得晚餐，只笑道；“
很小时候，经常听见这个调子，后来碰钢琴就自然而然先练这个。”
“是在青乡县时候？”顾沉舟问。
贺海楼只顿下：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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