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嘉颜想让陈潮去睡会儿,和他说:“你回去睡觉吧,潮哥。”
“不用,没事儿。”陈潮说。
苗嘉颜问:“陈叔知道你回来吗?”
“知
苗建拉着苗嘉颜他妈出去,没说话。陈广达之前才来过,两家关系在这儿,哪怕看着陈广达面子,不管陈潮说什,他们都不能跟个孩子较劲。
“奶奶?”陈潮站在床边,微俯着身,温声问,“还记得吗?”
苗奶奶嘴唇开开合合,像是在无声地说着什,眼神浑浊茫然。
“今天应该不记得你……”苗嘉颜边拿着抽纸收拾着地面米粥,边小声和陈潮说,“今天不认人。”
陈潮看向他,俩人对视上,苗嘉颜眼睛倏然红。
陈潮突然出现,这屋子人都蒙。
他身上从外面带进来凉气裹着苗嘉颜,搭在苗嘉颜肩膀上手也凉得很。苗嘉颜顾不上别,只回头看他。
“你是觉得摆出副嫌弃厌恶样儿就能真把他和你关系割开?”陈潮没去看苗嘉颜,忽略他眼神,只问对面苗嘉颜他妈,“你把自己摆那‘正’,是怕别人怪到你头上啊?说他有今天,这‘不正常’,都是让他妈坑。”
苗嘉颜爸妈和小姑都认识陈潮,隔壁陈家出国孙子当然都知道,可无论是他突然来这儿,还是现在说这番话,都让人反应不过来。
“别那虚伪,叶老师。他小时候你给他穿裙子梳小辫儿,大板不过来又说他恶心。”陈潮冷冷地扫她眼,“谁恶心啊?”
“潮哥……”苗嘉颜喃喃地叫他声。
陈潮眼睛里都是红丝,看起来也憔悴极。他看着苗嘉颜,“嗯”声。
陈潮回来出乎所有人意料,包括苗嘉颜。
他之前完全没提过,陈叔来医院时候也没说他要回来。陈潮那忙,他怎可能有时间回来。
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时候,两个人就只是挨在起坐着,膝盖挨着膝盖。他们聊会儿奶奶情况,陈潮问得很细,苗嘉颜答。之后就再没说话,小姑全天都在,后来大姑和大姐也来,满屋子都是人。
他这字句,全戳在人痛点上,是人最想遮掩和不想面对那些。
苗嘉颜他妈手都在抖,过好半天才尽力稳着声线说:“你真没教养。”
“教养?”陈潮平静地说,“妈好歹教养。”
说完这句陈潮就没再理她,摘背包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去看奶奶,也没跟苗建和小姑打招呼。
他把地上小铁盆捡起来放在床头柜子上,苗嘉颜过来把被子给抱走,小姑站起来去接。被子是他们从家带来,没盖医院,小姑沉默着把被罩摘下来换。苗彦淇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角,有点儿害怕,刚才那些都是因为他抱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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