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前就直想来,苗嘉颜没让,奶奶状态不好怕他们看伤心。陈奶奶也不太敢来,她怕自己来忍不住哭起来让别人难受,本来在医院就够压抑,她个老太太过来哭实在让人心烦。
陈潮早上回去把他们接过来,昨天陈奶奶打电话来说想来看看,苗奶奶这两天状态都不错,就让他们过来看看,也省得直担心。
这是苗奶奶这多天第次哭,从发病到现在头次流眼泪。
“干什呢这是,”陈潮说她俩,“别哭啊。”
苗奶奶掉几滴眼泪就停,还用左手抽两张纸来,往陈奶奶手里塞,嘴里还说着:“你别……你别!”
“你还是心里有气,要不你不是这样。”姜寻那解这俩人,哪边他都清楚,“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啥,但你肯定不对劲儿。”
“真没,”陈潮都无奈,“点儿都没有。”
“不管你们那事儿,”姜寻手机上来消息,他低头看,边说,“天天焦头烂额,没闲心管你们。”
“不用你管,兄弟,”陈潮失笑,“真没事儿。”
人长大好像都会变得很难,成年世界里没那多天真,多很多痛苦、无奈和离别。
也就十岁出头,胖乎乎。
大爷只穿着病号服,步挪,陈潮回身把原本开着缝窗户给关上。
“还得多久啊,兄弟?”姜寻手上拿着瓶矿泉水,咯咯吱吱地捏着瓶子。
“半年。”陈潮说。
“是说彻底回来。”姜寻强调次。
陈奶奶拿纸在眼睛上擦着眼泪,哽咽着说话都不是很利索。
“好多……”苗奶奶抬起不灵光右胳膊给她看。
陈奶奶又抓住她那只僵硬手,捋着搓她手指:“你赶紧好起来,好回家跟蒸花馒头。”
苗奶奶笑着点头。
这些人里只有陈奶奶知道苗奶奶是连衣服都做好
苗嘉颜不害怕很多东西,真正能触碰到他心里恐惧线很少。
奶奶病算是最大个。
他从最开始奶奶发病时希望她血管里没有出血点,到后来奶奶稍微稳定些,希望她能赶紧好起来,恢复得和之前样,又到现在觉得奶奶哪怕只是直维持现状都好,只要不继续发展恶化就行。
苗嘉颜那片小小天空就像是几块湛蓝透亮布拼出来,共就那点地方那几块布,奶奶如果不在,从此苗嘉颜天都有个窟窿。
陈爷爷陈奶奶来看苗奶奶那天,两个奶奶手拉着手,各自抹着眼泪。
陈潮看着爷孙俩慢慢走过去,没说话。
姜寻这多年干这行,早混成个人精,什事儿打眼看就看得明白。
他用胳膊碰碰陈潮,陈潮转头看他:“嗯?”
“跟苗儿生气啊?”姜寻笑着问。
“没有。”陈潮毫不犹豫地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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