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敢应声,祝云瑄神色复杂地望向这个时候也能淡定自若、泰然处之梁祯,心头滋味更是格外复杂难言。梁祯并未看他,只与那几位阁臣对峙着。
张年瓴在昭阳帝尸身前跪下去,痛哭嚎啕:“陛下啊!老臣历经三朝,从来恪尽职守、忠君不二!臣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!可如今……如今臣却是替您守不住这大衍江山啊!臣无颜再苟活于世,不如这就随您并去啊!”
梁祯淡漠道:“张阁老这话未免太过,这是在咒大衍山河破灭吗?”
这话委实诛心,那张年瓴竟是被气得当场吐血,整个大殿里顿时乱成团。
混乱间,外头忽然响起串急如骤雨脚步声,皇宫禁卫军里里外外地围住整个甘霖宫,便是在殿内也能透过模糊琉璃窗,看到外头攒动人影和火把,隐约传来刀剑离鞘唰唰声响更是叫人惊惧不已。
王谋什朝篡什位?遗诏所书以五殿下瑞王即位,本王与瑞王素无交集,为何要冒这抄家灭九族大罪偏帮他?”
不等对方反驳,他又道:“倒是九殿下是本王外甥,九殿下母妃宸贵妃是本王堂妹,本王与她同姓梁,要说帮,本王也该帮他们才是,更何况你们手中那份遗诏还给本王摄政监国之位,本王若真欲意谋朝篡位何苦放着摄政王不做,去为毫无交情五殿下卖命?”
宸贵妃愤恨不已:“梁祯!你是故意!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!你——”
梁祯冷眼觑向她,沉声提醒道:“宸贵妃娘娘,慎言。”
触及他寒若冰霜目光,宸贵妃悚然惊,背上无端地冒出冷汗,想到某些事情,嘴唇动动,却再不敢说。
禁卫军统领进到殿内来,扫眼殿中状况,恭敬请示梁祯:“陛下驾崩,恐内宫出现异乱,下官已下令加强宫中巡逻与守备,还请王爷示下。”
那刻殿内之人脸色都变得极其微妙,似乎这才记起早在昭阳帝病重卧榻之时,整个京城兵马包括皇宫禁卫军,都已归面前这位盛气凌人不可世异姓王统调令。
他若是真想谋朝篡位,自己坐上那个皇位都未尝不可。
张年瓴悲愤骂道:“竖子敢尔!”
梁祯立刻反唇相讥:“几位阁老不要仗着是百官之首,便沆瀣气、欺君罔上、祸乱朝纲,假造传位圣旨等同谋逆,你们非要立个奶娃娃做傀儡皇帝,到底是想做什?顾命大臣不够满足你们,还想改朝换代不成?”
“你——!”张年瓴被梁祯咄咄逼人激得口气没提上来,差点厥过去,全靠身后同僚扶着,才勉强立住身形。
大殿内众人你望,望你,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。
梁祯冷眼看着,再次问众人:“如今两份诏书摆在这里,各位以为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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