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匆匆赶来,诊过脉说是受凉,吃两副药便能好。倚在榻边梁祯双眉紧蹙着,问道:“为何陛下还未醒?”
太医低着脑袋,大气都不敢多喘下,小心翼翼地回答他:“陛下方才是急怒攻心,口气没提上来才会晕厥过去,他这几日身子不适又过于劳
!”
“陛下就非要臣把话都说明白吗?”梁祯直视着祝云瑄,沉声说道,“而且,他与茕关另副总兵姜演都是定远侯亲信手下,跟着定远侯出生入死誓死效忠,您将定远侯调去南边,这西北关口却依旧留给他心腹,他如此手握重兵,身边还有个死而复生前太子,陛下您就当真点都不担心吗?”
祝云瑄愣,脸色愈发难看,黑沉沉双眼被怒气完全浸染:“昭王不用在此挑拨离间,朕信不过别人却绝对相信定远侯,用不着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”
梁祯哂笑:“定远侯是君子,那臣是什?陛下可知有句话叫做人心易变?当年废太子被冤赐死,后假死出逃,他就当真点都不觉意难平吗?您身下这个位置本该是他,如今他有定远侯帮衬,若是当真起心思,您又要怎办?”
祝云瑄厉声呵道:“你住口!朕兄长是什样人朕最清楚不过,岂容你在此肆意揣度污蔑!”
梁祯非但没有闭嘴反往前走步,言辞愈加大胆,咄咄逼人:“臣知陛下与废太子手足情深,可这手足之情放在皇位权势前又能值几斤几两?若是今日坐在这帝位之上是废太子,陛下您还能做个贤王辅佐君上,想必他也定也会宽待您,可偏偏如今做皇帝是您,他从人之下皇太子到见不得光、不得不改名换姓苟且偷生亡命徒,如此落差,他就当真能做到心无芥蒂就此放下吗?您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和定远侯,若是被他寻着机会,您又能笃定他不会趁机反咬口生出不臣之心吗?”
“你给朕闭嘴!闭嘴!”祝云瑄怒极,弯下腰手撑在案上,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身体,赤红双目狠狠瞪着梁祯,紧咬着牙根字顿道,“你给朕听清楚,这个皇位朕本就是为兄长才非要不可,兄长若是想拿回去,朕给他就是,容不得你置喙!”
最后个字音落下,祝云瑄闭起眼睛身子软倒下去,梁祯双瞳狠狠缩,身体比脑子快步冲上去,双手接住他。
高安瞬间慌神,手忙脚乱地吩咐人去传太医,哭丧着脸望着被梁祯抱在怀中祝云瑄,呜呜咽咽地告诉梁祯:“陛下自登基后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,为国事劳心劳力,前两日就受风寒,也不让传太医,说不是什大事,免得惊动人又小题大作,奴婢实在是劝不动……”
梁祯冷下神色,将人打横抱起,进后头寝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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