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说话时候,陶淮南会坐在迟骋学习椅子上,坐就是天。
有时候是板板正正地坐直,有时候是蹲坐在椅子上抱膝。
他不那恐惧睡觉,只是仍然睡不着。睡不着时候也会来这把椅子上坐着,偶尔会背对着桌子跨坐,用后背抵着桌沿,脸朝着椅背方向。
他从来不避讳在家里提起迟骋,哥哥也不避着他。
哥和迟骋有联系,陶淮南有时候
陶淮南主动拿起盲杖,只是还不太适应,总是磕磕绊绊。
没有人直牵着他,小时候在盲校学盲杖用法早忘光,他得点点重新学。
从前走在路上都看不出来他是个盲人,总是很体面男孩儿,现在也终于贴上盲人标签。走起路来不熟练,有时候用盲杖没探出障碍,可能会在地上摔个跟头。
他知道哥哥陪在他后面,于是会马上回头安抚地笑笑说: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
胳膊上曾经那些浅浅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,只是伤口在他身上印子向来难消,平时坏个小口子都要很久才能看不出,这次估计也还要过两个月才能消干净。
晓东说:“他有时候不爱说话,就像之前那样,把自己封闭起来。”
“可以记下他……”医生话顿在这儿,原本要说词换种说法,“记下出现这种情况周期。他自己直都记着,反正你们也算个观察吧。”
陶晓东答应着,医生跟汤索言很熟,陶晓东来过几次自然也熟,聊起来没那生分。陶淮南睡着,陶晓东也没急着叫他,坐在外间和医生聊会儿。
医生挺爱聊天,还约下周叫上汤索言和陈凛块吃饭。陈凛是汤索言室友,上学时关系都挺好。
陶淮南醒,自己摸索着走出来,陶晓东开口给他提示:“这儿。”
学着用盲杖走路,胳膊腿上又重新摔出身破皮伤,手碗也在摔倒时候硌坏。陶淮南被汤哥处理好伤处,习惯性地在手腕处吹吹。
汤索言笑他:“像个小孩儿。”
陶淮南也笑笑,摸摸汤哥给他准备护膝,轻声说:“吹吹就不疼。”
汤索言知道他想到什,握着他手腕给吹下,问:“这管用?”
“啊,”陶淮南点头,“管用。”
陶淮南自己走过来,陶晓东说,“放心走吧,没东西。”
“他需要根盲杖,这样太危险。”医生和陶晓东说。
陶晓东看着缓慢走路陶淮南,没立刻回话。陶淮南向来不喜欢盲杖,自己用盲杖指指点点着走路他会觉得没有安全感。
“你总不可能永远跟着他,以后他自己时候有很多,眼看着上大学,你也跟着?”医生笑笑,“该撒手时候得撒手,别不舍得。”
陶晓东也笑笑,看着陶淮南说:“没不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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