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面上终于露出丝喜意,赞许道:“善!”
萧莨此举,确实为皇帝分忧解难,却是与整个宗室为敌,怕是自今日起,天下但凡祝姓子孙,都要恨透萧莨甚至是承国公府。
可依萧莨心中真正所想,这却是治标不治本法子,宗室爵位太多,得来太容易,祝家子孙才会日日走到如今这步,成为整个大衍朝蛀虫。若是与外姓爵位样,无功绩只可降等袭爵,甚至不能世袭,也不至如此,他们萧家,以及镇守江南定国公府,都是靠着代代尸山血海堆出今日之荣耀,何其艰难,故才不敢松懈丝毫。
但太祖皇帝定下祖制,改不得也不能改,至少当今皇帝,便绝无这般魄力。
皇帝淡淡扫眼还跪在地上俩人,终于将人发落:“太弟糊涂,竟做下这等事情,委实叫朕失望,为儆效尤,就罚俸三年吧,至于江卿……身为詹事府詹事,未尽到劝谏储君之责,朕亦不能不罚,朕自个也有错,为做表率,从今日起,宫中用度减半吧。
殿中响起,皇太弟娶个侧妃就花二十五万两银子?!陛下之前想修缮别宫,户部说没钱,还都是靠他们这些臣下七拼八凑捐几十万两银子才勉强修成,这……
不待萧莨念完,祝玖渊已咬着牙根上前步,跪地请罪:“臣弟有罪,愿听陛下发落。”
众人眼观鼻,鼻观心,同时噤声,皇帝依旧耷拉着眼睛,神色冷淡,并不搭理他,及到萧莨念完这节,祝玖渊仍突兀地跪在殿中。
可惜其他那二十几位亲王哪怕是留京,俱都未入朝堂,他们胆子也不如皇太弟大,花钱没他那多,故现下当廷请罪,只有个祝玖渊。
皇帝不表态,静默半晌,都察院御史突然站出来,凛然道:“陛下,储君犯错,詹事府亦有劝谏不力之责,该当同罚!”
江士诚自萧莨念奏疏起,便猜到今日自个是逃不掉,闻言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,匍匐跪下地请罪。
按说起来,他詹事府詹事,虽是辅佐储君,可皇太弟要娶小老婆要修府邸,他又能说得什?皇帝这不过是找人借题发挥罢。
皇帝还是不理他们,只示意萧莨:“继续念。”
其后,萧莨简明扼要地提出几条缩减司禄司开支之法,俸银削减三成,以封地税入补之,恩赏名目只保留婚、丧、年、节与娩子这五项,且都有定数,冒顶宗室之名者处以严惩,除此之外,不再额外发放任何其它名目款项。
各藩王封地上税银原本大部分要上交朝廷,用税银补俸禄,看似无差,但且不说有封地只有那些在外亲王和少数几位郡王,税银现今连户部都难以尽数征收上来,那就让那些藩王去与地方官抢吧,总归于朝廷而言,确实省下大笔开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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