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闻之叹道:“你既如此说,朕倒是不能不答应,你父亲依旧是主帅,你去做个副统领,有你父亲坐镇倒亦无不可,就只是,你家眷……”
“臣请陛下恩许臣带他们同前往西北。”萧莨再次请愿。
皇帝眸光滞:“你要将他们都带去?如此长途跋涉路辛苦,何必将他们都带上?去那边你还要分出心神操心他们,何苦如此?”
“陛下,臣兄长葬在西北,臣母亲、大嫂和兄长两个孩子,都十分想去看看他,更何况,臣父亲只怕也撑不太久,臣只怕母亲若是不去,与父亲便再无相见机会,还有臣弟阿荣,他从小不喜念书,只爱舞刀弄枪,他也与臣说,愿意参军为朝廷效力,只请陛下准许。”
萧莨说得万分情真意切,像似皇帝非要他将家人留下来便是强人所难般,皇帝心思转转,又问他:“那你妻子与孩子呢?”
腔愤怒,望着萧莨幽幽叹,也不知这话里带着几分真意,“就是可惜萧蒙……”
萧莨跪下地,垂首抱拳郑重道:“陛下,臣兄长已逝,父亲病重不能起,戍北军群龙无首,臣知陛下直在忧心戍北军统兵人选,臣愿往西北,承接父兄之重担,为陛下朝廷效犬马之劳,死而后已,还望陛下成全!”
皇帝愣:“你想去西北?!”
“臣有此志,还望陛下成全!”
虞道子淡淡看他眼,敛眸光。
萧莨喉咙滚滚,艰声回道:“若将来有日臣与兄长样战死沙场,只求妻儿在身侧,有幸能见他们最后面。”
“你当真是这想?”
“请陛下成全!”
良久,皇帝声长叹:“好似朕不
皇帝诧异过后轻眯起眼,深深打量着垂首恭敬跪于座下萧莨,萧莨方才番话其实正戳到他心口上,倒不是觉着萧莨有多忠心,只是自从知道萧家父子出事,他便日日辗转难眠、不得安睡,才会再梦到自己被人从龙椅上赶下来身首异处场景,确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
萧莨显然并不如萧让礼和萧蒙那能叫他安心,他甚至只是个从未上过战场文臣,可他姓萧,他是萧让礼儿子,他骨子里流着萧家人血,只这点,便比其他人不知强多少。
萧莨再度提醒皇帝:“陛下,臣知这几日内阁和兵部直在推举人选,可经过刘崇阳之手那些人,都不可信,还望陛下三思。”
皇帝显然也已想到这层,别说是那几个人,他仿佛觉得如今满朝文武都没几个真正可信,倒是面前萧莨,反而让他放心些:“……你当真想去?”
“臣愿往,望陛下准许!”萧莨声音沙哑,眼中翻涌着挥之不去晦涩,“臣上战场,亦为报兄长身死之仇,若不能驱除鞑虏,臣死亦不能瞑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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