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萧莨在灯下继续看奏疏,殿中伺候之人都已被他挥退,大殿中静默无声,只余烛火影影绰绰,映着墙壁上他独自人影子。
听到脚步声,萧莨并未抬眼,淡声道:“没事便下去,不需要来添茶。”
那脚步声却并未远去,反而越走越近,萧莨手中笔顿,抬眸,正对上祝雁停在烛火下笑意盈盈脸。
他手里还拖着茶盘:“王爷,真不要添茶?刚特地给你沏。”
萧莨并未禁他足,这几日他自知病情反复,也当真怕过病气给他们父子,嘴上说着不想个人待,到底忍着没出门,这两日确定咳症不再反复,又实在想萧莨想得厉害,才忍不住夜里来这里。
“真?”小孩闻言有些不好意思,“还以为父亲把大嘴巴杀。”
因为这个他还生气,这几天都在跟萧莨闹别扭,现在知道误会,难免愧疚,小孩从榻上跳下去:“回去!去跟父亲道歉!”
正殿里,萧莨刚与人商议完事情,正在批阅奏疏,小孩红着脸跑进门来,去萧莨身边,别别扭扭道:“父亲,珩儿看到大嘴巴,大嘴巴没死。”
“嗯。”萧莨淡淡应他。
“那珩儿错,不该生父亲气,父亲原谅珩儿,也不要生珩儿气。”
,珩儿跟嬷嬷起去。”
“好玩?”
“好玩,爹爹能起去就更好玩!”小孩说罢又摇摇头,“还是不要,珩儿听到那些太医跟父亲说,爹爹病,不能让人扰着爹爹,也不能出门。”
“他们还跟你父亲说什?”
“说、说爹爹不能生气不能哭……”
萧莨瞬不瞬地看着他,眸色晦暗,不知在想些什。
祝雁停放下茶盘,走去萧莨身后,弯下腰,从背后抱住他脖子,贴着他脸,低声喃喃:“你这几个月,头疼还犯过?今夜陪着你好不好?”
萧莨捉住他手,祝雁停贴着他没有动,声音更轻:“真很想你
萧莨神色微顿,搁笔,将孩子抱到腿上,低声问他:“你先头去哪?”
“去看爹爹。”小孩诚实回答。
“……他如何?”
“爹爹说他已经好,父亲,爹爹住好远,你能不能让他搬来这边?”
珩儿眼巴巴地瞅着萧莨,萧莨沉默阵,没再说什,只摸摸他头。
祝雁停微怔,萧莨将他晾在这里这多日,难不成是因为想要他静心养病?
无论是不是真,他都当是这样。
“好孩子,爹爹都知道,爹爹没事,等过些日子爹爹带你去外头玩。”祝雁停笑着安慰儿子。
珩儿终于高兴,又看到那挂在窗边鸟架子,大嘴巴正在上头蔫儿吧唧地在啄食,小孩睁大眼睛:“大嘴巴在这里!”
“嗯,你父亲叫人送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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