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十点时候,切事宜完毕,唐四平带着童童到山下小院,亲自向赵迅昌问候声,便回家。
陈岭把人送走,回来路上又想起李桂芳,他看向吴伟伟:“咱们在网上留联系方式点动静都没有?”
吴伟伟摇头:“没有。”
陈岭:“算,不想。”他手揣进兜里,想起留在另条裤子兜里温泉会馆贵宾卡,转头问,“们公司虽然小点,但团建还是该有,下午去温泉会馆浪浪?”
吴伟伟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:“真浪?”
童童似有所感,盯着裙子模糊喊声妈妈。
唐四平眼泪瞬间就止不住,呜呜哭起来。
以至于过个多小时,他两只眼睛依旧是肿。
陈岭看眼唐四平通红眼眶,“节哀顺变。”
唐四平应声,将儿子放到地上,又将遗照塞到他手里,“拿好,们送妈妈最后程。”
懂,唐四平这是请人来哭丧。
在古代,对于哭丧有个标准,叫“哭不绝声”,并且要越大声越好,以示对死者尊重和悼念。
可哭不绝声是个技术活,也是个体力活,需要子子孙孙起协作完成,放在计划生育现代,有些不切实际。于是就有哭丧业务,专门给举办丧事人家哭丧。哭完后,除事先于公司商量好费用,还必须给代哭人封红包,去晦气。
吴伟伟默默数数跟在后面那群人:“好家伙,有四十多个呢。”
陈岭拎起下葬需要东西,朝唐四平方向走去,半路将人拦下来。
陈岭:“真浪。”
有出行打算,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平静,连院门都没进,直接开车去市区买泳裤。
到店里,陈岭用手机拍张照片
童童天真问:“送妈妈去哪儿?”
唐四平说:“更幸福地方。”
童童:“那她还会来吗?”
“会吧。”唐四平捏捏儿子鼻尖,强笑着说,“不过要很久以后。”
立冢过程很顺利,从送葬到石碑落入碑座,哭丧声音就没断过,引得山脚下村民都忍不住出来瞅两眼。
唐四平昨晚喝得不少,醉不轻,清早起来完全想不起昨夜自己干过什,只记得今天是给妻子立冢吉日,耽误不得。
遗像是早就准备好,近来直放在主卧里。
说来也怪,那黑白照片怎看怎诡异,他却点不害怕,偶尔睡觉之前,还会去跟遗照说说话。
起床后,他心情前所未有低落,几十岁大男人,只要想到妻子死却连个完整尸骨都没留下,就止不住眼眶发酸。
他打起精神,去衣柜里找出条妻子生前最爱裙子,又去院子里摘几朵三角梅藏在衣襟中,随后才去侧卧抱出睡意懵懂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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