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向第三个人发问。她叫吉野静香,也是个带着假名活着,并带着假名死去的人。这三个都是又聪明又漂亮的人,但没有一个能回答我的问题。我在这个世界上变得越来越孤独了。
我静静地呼吸,只有眼中朦胧的月色是那样温柔。
我真想就这样注视着月亮直到它消失,但我不能这样做。虽说今天的牺牲者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,但之前两人的尸体被媒体宣传为杀人狂罪行的证明,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。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找到第三具尸体,那我一定会惹上不少麻烦。
虽然并不情愿,但我还是决定回家。正当我从滑梯上坐起身的时候,在朦胧月光的映照下,原本空无一人的公园中,一个少女如同鬼魅般出现了。
少女的穿着有些奇特,头上戴着一顶平顶帽,肩上背着一个单肩挎包。她的这副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起老电影中的邮递员,更令人感觉怪异的,是她手中那根比她个
倒在地上的她明明如同月亮般美丽,但从伤口流出的血却像泥水一样浑浊,这让我无言以对。如果所有肮脏的血能全部流尽的话,她一定能变得像月亮一样雪白漂亮。但她却只是在泥水中翻滚着,最终也没能回答我的问题。
“我曾经问别人。”
我再次这样对月亮独白。
第二个被我问的人,我同样不知道她的真名。不过她对其他人说,她叫早坂美纪。
假名会制约原本的能力。她明明是那样一个才气逼人的人,却还是没能回答我的问题。
在杀人之后,月亮才变得如此美丽吗?
抑或,是月亮的美丽点缀了杀人者的双眼。
我沉浸在这种莫名思绪的海洋中,眺望着漂浮在春霞中的朦胧月亮。
月亮真好。
不管在哪儿,它总是与我保持着一个非常适宜的距离,注视着我,温柔地照亮我。月光中没有煞风景的好奇心,也没有蒙昧的观察目光。有的,只是银色的证明的洞悉——
我不想死。
我不想死。
看着她用不成声的哀鸣不停地喊着这句话的同时,我觉得她很可怜,但也感到相当的不愉快。我没有问她那种问题,而且,我并不掌管着生杀大权,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。
——明明说着不想死,但她却干脆利落地死了。
然后,今天。
“我曾经问别人。”
幼年时代,我仰面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——公园的滑梯上,对月独白。
半年前,我第一次杀了人。
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,却知道她的假名。前畑顺子,她非常聪明,并且有着任谁都无法抗拒的美貌。对于我来说,她的光芒太过耀眼,但正因为如此,我才会对她抱有期待,认为这样一来我心中的疑问或许能就此解开。她是我第一个发问的对象。
——结果却非常悲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