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子也急,可他娘已经把九成粮食都卖出去,总不能让粥厂煮清水吧?”柴管事郁卒道:“他娘,还是得让姓侯他们提价,不然咱们就卖给别家去!”
“哎,只能如此……”那手下嘟囔道:“这大窟窿让咱们填,还催这急!公子也不想想,要是出什篓子,他能逃得过去吗?”
“真出篓子,”柴管事语带凄凉道:“当然是咱们这些蛀虫在捣鬼,跟公子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“啊!”手下震惊道:“你老就心甘情愿被这黑锅?”
“不然咋地?”柴管事低声道:“这次在东边买地,弄个血本无归,不把窟窿填上,等年中对账,咱们也逃不死。”顿顿,他苦笑道:“公子早就把话挑明,要是真出事儿,这个黑锅就得咱们来背,要是把他牵扯进去,咱们全家老小都得死……”
察觉,整个计划很可能就会泡汤!
谨慎起见,陆云半夜就潜入洛北陆阀码头,避开守卫,偷偷溜上那条船。船上有水手在睡觉,但只要陆云愿意,他点脚步声,甚至连呼吸声,都不会发出……
陆云像游魂样走到三个水手身前,点他们昏睡穴,三人呼噜声登时此起彼伏,码头上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娘,睡得可真香!”码头上值守陆阀家兵,听得十分郁闷。
震天呼噜声中,陆云在空荡荡船舱转圈,选定个位置。只见他俯下身,手按在地板上,略略运力,条地板上木楔子,便被无声无息拔出来。
“问题是咱们背动吗?”手下语带悲愤道。
“背不动也得背,”柴管事倒是看得明白,苦笑道:“真要事发,大老爷能看着他儿子赔进去?肯定会大事化小,杀咱们就账。”
“哎,当初就不该听公子鬼话,跟着瞎掺和什?!”手下带着哭腔道:“什买地中上桑苗,转手卖,
待那八尺长尺宽片船板被掀开,便看到船底龙骨。龙骨和船板之间,有不到尺高空隙,这样就算船底渗水,也不会弄湿上头粮食。陆云也不嫌那里潮湿狭小,将身体整个藏进去,然后盖上船板,如老僧入定般,动不动任时间流逝。
天亮,柴管事和三个手下如期而至,把三个还在酣睡水手喊起来。“真真他娘能睡?!”
三个水手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,都感觉自己睡个平生难得好觉。又过片刻,船只便缓缓驶离码头,没有任何人发现,地上船板中,有块没木楔,自然更不会发现藏身于下陆云。
船板下,陆云运足耳听力,船上所有声音都尽收耳底。
便听船舱里,个手下对那柴管事道:“公子那边昨天又催,咱们能在个月之内把钱凑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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