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信最末,唐举人写道:“九月初,二皇子殿下至姑苏府,任姑苏防御使。府尹大人设宴款待,为其接风,鄙人不胜荣幸,也在其列。数日前,姑苏府建个稀奇玩意,名为兵部银契庄。原以为与唐家无关,谁料初六,二殿下决议扩办兵部银契庄,请姑苏所有
什王子丰年近而立,至今未娶,不是因为他不举,不是因为他找不着心仪女子,而是因为他喜欢男人,因为他未曾找到那个令他心动男人!
唐慎心剧烈地颤动着,他唇舌干燥,他为自己这个突然认知而身心震然。
半年前,在幽州府,他说动苏温允,让苏温允以为王溱不是断袖。可苏温允并不知道,那时他同样也被对方说动。
唐慎闭上眼,不再去想这些事。可他合目,眼前全然都是王子丰。
唐慎拿起那碗醒酒汤,饮而尽。然而他竟然觉得更加醉,醉得神思昏沉,却难以入眠。
搁在书房桌上。唐慎右手拿着本书,定定地看着。可是过许久,他也没翻动页。许久,奉笔提醒道:“公子,汤该冷。”
唐慎精神个恍惚,轻轻地“嗯”声,接着伸手拿起醒酒汤。
奉笔惊呼:“公子,那是笔筒,您拿错。”
仿若当头棒喝,唐慎猛然回神,他手上个不稳,青瓷笔筒砸在地上,落满地碎片。奉笔急忙收拾起来,唐慎张张嘴。片刻后,他道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奉笔头雾水地将碎瓷片收好,带出书房。
又是宿睁眼到天明。
第二日,下早朝后,唐慎只当半天差,就告假回家休息。
早朝时他曾经远远地看眼王溱,两人如今不在个衙门当差,见面机会本就少。只要早朝时注意不碰面,就不会有什奇怪。王溱神色自若,没什异常,想来是并不知道他昨晚将那些话都听进去。
就这样躲两天,十月中旬,唐慎接到封从姑苏府来家书。
写家书人是唐慎大伯父唐举人。他在信中首先恭贺唐慎升官,接着又说些唐家事。比如唐夫人上月生场大病,所幸有名医妙手回春,让唐慎不必担心。
唐慎放下那本他看小半个时辰,却个字都没看进去书。他手指用力地缩紧,又用力地张开。他深深吸口气。
他从未想过……
师兄对他竟然是那样心思!
不,或者说,在个月前,那晚在尚书府中,王子丰隔着手背亲吻他眼睛。在那晚之前,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念头,也从来不敢去想。那晚之后,他已然恍然猜到,所以他逃避对方,他躲着王溱走。他自欺欺人,他告诉自己或许是他想多,怎会有这样事。
可今日他在傅府听到那切,注定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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