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者生存,所以定要适应。沈默这样对自己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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旦放开心怀,接受新身份,些属于那少年记忆便潮水般涌来。他知道自己叫沈默,乳名唤作潮生,十三岁。是大明朝绍兴府会稽县永昌坊沈贺独子。
要说这沈贺,出身绍兴大族沈家旁支,家境尚算小康,自幼在族学中开蒙,学问那是很好。十八岁便接连考中县试、府试、院试,成为名每月领取廪米廪生——廪生就是秀才,但秀才却不定是廪生,因为只有考取等寥寥数人能得到国家奉养。
能靠上这吃皇粮秀才,沈贺很是给爹娘挣脸面。
凉风习习,夜色迷离,轻纱般薄雾缭绕着安静县城。
朦胧月光映照着清清小河,河水从拱桥下缓缓流淌,岸边是鳞次栉比两三层黑瓦小楼。水渍斑驳墙面上,尽是青绿色苔藓痕迹,还有些爬满常青藤蔓,只露出开在临河面溜窗户。
此时已是三更半夜,除河中蛙声,巷尾犬吠,再也听不到半分声音,只有东头个窄小窗洞里,透出昏黄灯光,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……
从敞开窗户往里看,仅见桌凳床,桌上点盏黑乎乎油灯,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。长凳上搁个缺个口粗瓷碗,碗里盛着八九个罗汉豆子。个身着破旧长袍,须发散乱,望之四十来岁男人蹲在边上,边照料着身前小泥炉,边与对面床上躺着十几岁少年说话。
他说口带着吴侬腔调官话,声音嘶哑道:“潮生啊,你且坚持些,待为父煎好药,你服过便可痊愈也。”
然而时运倒转、造化弄人,沈相公从十
床上那少年心中轻叹声,暗道:‘这该是第三十遍念叨吧?’但知道是为自己着急,也就不苛责他。微微侧过头去,少年看到那张陌生而亲切脸上,满是汗水和急切,心中顿感温暖。知道时半会他也忙不完,便缓缓闭上眼睛,回想着近日来发生不可思议。
他本是名年轻副处长,正处在人生得意阶段,却在觉醒来,附身在这个奄奄息少年身上。并在少年神魂微弱之际,莫名其妙地与之融合,获得这少年意识和记忆,成为这个五百年前少年。
是庄周还是蝴蝶?是原来还是现在沈默?他已经完全糊涂,似乎既是又是,似乎既不是也不是,或者说已经是个全新沈默吧。
事情就是这样荒诞,然而却确实发生,让他好几天无法面对,但后来转念想,反正自己是个未婚孤儿,无牵无挂,在哪里不是讨生活?再说用原先副处级,换这年青十好几岁身体,似乎还是赚到。
只是突然生出许多属于那少年情感,这让他有些不适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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