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个畏惧用功人,他畏惧是徒劳无功。沈默知道人在六到十二岁时,是生中接受知识最快时候,这阶段被称为启蒙时期,生知识基础在这刻打下,之后所学切,都建筑在这个基础上。
而他已经十三岁……错,心理年龄应该快三十!让他再从《百家姓》《千字文》学起,虽然驽马十驾,功在不舍,但他目标不是扫盲,而是参加万马千军争过独木桥科举考试。跟那些为科举‘头悬梁、锥刺股、夏集萤,冬映雪’,不成功便成仁,以读书为终身事业疯子们去竞争,其结果是
“照父亲这样说,便是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?”沈默笑道。
“不错,正是如此。”沈贺用美好远景激励沈默道:“只要你用功读书,考取生员资格,便可免赋免税,见官不跪,考得好还有国家供养!”说着呵呵笑道:“而且在乡里之间,那是等体面风光啊!”
“啊?”沈默难以置信道:“不是还有举人进士吗?”怎也轮不到个秀才占等啊。
“傻孩子,进士都去做官,举人居乡者也不多哉,乡间常见有功名之人,就是你爹这种秀才,别人对们称呼,非‘先生’即‘相公’,尊敬不得。”沈贺脸缅怀道:“有许多事情,必须要请们秀才帮忙。譬如说结婚迎亲时,稍有资财之家,便必须请两个秀才做伴郎。而女家所请陪伴新郎之人,也必须是秀才。再如丧事之赞礼,也必须用秀才。尤其是知县有公事下乡,虽有绅士,但陪知县起坐之人,也必须用秀才。”
末,沈贺有些不长出息道:“还有层,就是以上这种种都是有上好席面吃,这是老百姓第羡慕事儿,所以才有俗谚道:‘秀才吃得真是美,大米白面偎着嘴。’”
“呵呵……”沈默干笑几声,敷衍道:“吃美呀吃美。”茴香豆都舍不得两个两个吃,还大米白面偎着嘴呢。
沈贺老脸红,叹口气道:“世间万物俱增价,老去文章不值钱。世人惯是爱少贱老,不肯视同仁。二十岁时成廪生,人都说后生俊彦,无不抬爱,门前宾客如云,往来应酬如织。但数次应举不第,黑发熬成白首,年华渐渐老去。人们见发达希望渺茫,便视之为朽物,谓之为不可雕也……”
“倘若能考上个举人,就算终生再无寸进,熬到现在也能混上个官半职,至不济也是县丞、教谕之类,谁还敢笑话?所以呀,孩子,你必须要中举啊!”说完这番话,沈贺醉倒,但‘必须中举’四个字,却在沈默脑海中扎根,也成为困扰他难题所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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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着自己从没读过那些四书五经,连毛笔字也写不好,怎跟那些读辈子书书生相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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