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身周
考生越来越多，唐顺之干脆提高嗓门道：“如果这是会试，甚至是乡试，考官会毫不犹疑判定正道胜出。”这些人名义上都是知府学生，他当然要尽
些点拨义务
。
沈默却心中不爽，暗道：‘定然是欲抑先扬。’
“但是，府试只是场入学考试。”果然听老唐话锋转道：“评判标准与正式科举不样，应该以考察能力为主。”
沈默心中片拔凉，暗暗哀叹道：‘六首梦啊，这就先飞走……’
“所以……”只听唐知府沉声道：“
宣布……”
。
两人借着称赞和感谢陶虞臣，完成次刻薄对骂，偏生他俩都是极善隐藏家伙，旁人根本听不出点端倪。只是可怜那厚道陶君子。被两个坏蛋当成骂仗用具仍不自知，还在那谦虚道：“先生谬赞。”“师兄过奖。”
真是好人老吃亏，坏蛋占便宜啊！
※※※
好在沈默和老唐也没什
仇，不过是团伙内部矛盾罢。人家陶同学都摆出那高高姿态，唐知府也就像自个名字样，‘顺之’。
考场片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等待本届府案首出炉刻。很多与陶虞臣认识，已经开始构思祝贺词。
却听知府大人不紧不慢道：“两人同进五魁，暂时不分胜负，待本
拿到沈默卷子，唐知府本有些戏谑表情下子呆住，他万万想不到，如此个狡黠圆润沈拙言，居然能写出经年老儒样卷面……那笔划。工工整整馆阁体写出来卷面。就像印刷出来般，让人挑不出丝毛病。这就足够资格考取生员。
县府院三级考试，毕竟只是科举预备考试，所以考官重在考察学生潜力。而能写出这种字人，至少是耐心、刻苦、不怕枯燥。就凭这几样素质，功名只是早晚之事，所以考官都乐意录取这样学生。
吃惊过后，再看沈默文章，迎接他是更大吃惊……只见他两篇八股作体制朴实，书理纯密，音调和谐，基调圆熟。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，组合起来便是两篇正法眼藏时文……就是可以给天下读书人当程文那种。
将沈默和陶虞臣文章摆在起，唐顺之细细对比品读番，这才摇头笑道：“有人说文如其人，看未必。”说着指陶虞臣道：“你明明是个老实人，偏偏文章做得奇崛险峻，让人惊心动魄，可谓诡道矣。”又看看沈默道：“你明明……更灵活些。”其实他想说‘你不老实’，但当着那多考生，这种话是决计不能出口：“文章却做得四平八稳，堂堂正正，可谓正道也。”
见天色已晚，府尊大人这架势也不会再看卷子，考生们便纷纷到边交卷，然后再回来看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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