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先是愣,然后才淡淡笑道:“对呀。”其实他所感慨,乃是更深层——他由中秀才之不易,想到自己父亲……
原本在沈默看来,老爹人生简直失败透顶。屡试不中,家产败光,媳妇病没钱治,当宅子还被人家黑。到儿子重伤时,连宅子都没得当,若不是正碰上殷小姐,儿子也死翘翘。然后寄人篱下不说,上街卖个字都被人险些打成生活不能自理。
这切切沈默都看在眼里,虽然从来不说,但心中对老爹却总是隐隐有些瞧不起。虽然他掩饰很好,但也能从他日常表现中看出端倪……首先父子俩单独相处时,他向来不用敬语而是以朋友方式对待,这样虽然亲昵但失之尊敬。要知道他在对待外人时持礼甚恭,向来有‘谦谦君子’美誉。为什在对待自己父亲时,却从来不谦呢?这就是轻视思想在作怪。
更为明显是,他对老爹控制欲太强,哪步该怎走,都必须按照他说办,如果不照办,他也会逼着他照办。可以说他父子俩关系完全倒置过来,儿子强势父亲弱势,所以听到那种事情,他就火冒三丈,明里是嫌他与续弦年纪相差太大,实际上还不如说是气他自作主张,脱离自己控制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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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然统统与考棚无缘。这可是六月里啊,如果没有遮阴考棚。就那直接坐在日头下,估计中暑可能性,要远远大于中式。
沈默也高兴坏,和大伙大笑阵后,双手微微抬,人群便安静下来,听他朗声道:“等回去后,咱们联名上道书,请提学大人格外开恩,把那七位同年也并录。君子有成人之美。想必提学大人很愿意成全这段佳话。”
大伙轰然叫好。又喊又跳,兴致别提有多高昂。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……或者说是羡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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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成绩出来,大家决定立刻离开这鬼地方……这次杭州之旅被如同囚犯般对待,让考生们对向往已久人间天堂,实在是好感大减。
如果沈贺真是彻头彻尾失败者,那
但船家刚要抽船板时,却有辆提学衙门马车开进码头,车上官差大声道:“提学大人有请各府五魁,前去出席簪花宴!”
沈默和陶虞臣只好从船里出来,众人道:“们等着你俩。”
沈默两个小声商量下,笑道:“不必,还不知道什时候呢,们坐客船回去吧。”众人想也是,嘱咐他俩注意安全,便依依惜别。
沈默和陶虞臣站在码头上。望着渐渐远去大船,和逐在船后水鸟,沈默突然轻声道:“真不容易啊……”
陶虞臣深有感触地点点头,沉声道:“十几年寒窗苦读,近半年残酷考试,二三百人里才能考上个。确实是不容易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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