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渭点点头,涩声道:“本月初严翁携两女去杭州省亲
“可惜可惜……”家人摇头叹息,八成是没听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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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偷偷从邻家溜出来,找艘乌篷船,便往山阴行去,路上看到好几家人家挂出白幡,支起灵堂,那撑船老哥也在不停叹息,说太惨呀太惨。
到大乘弄里,沈默竟然在徐渭家门口,又看到灵堂白幡,不由心惊肉跳,心说这家伙可是孤家寡人,难道半个月没见,阎王爷把这个大才子收去解闷?
三步并作两步,冲到徐渭家里,便见院子里搭着灵棚,那徐渭身素白祭服。正背对他坐在地上烧纸。
老爹小把戏,片父爱拳拳,他又怎会不解人意揭穿呢?再说他在外面漂着其实也很难受。正好就坡下驴,两全其美。
从后院走到前院,沈默却没有往正门走,而是顺着南墙根前梯子,爬到邻家院墙上,再顺着对面梯子。爬到人家院子里。
邻居家是个富户,家几口正在院子里围坐吃饭,见沈默进来竟然毫不意外,还热情招呼他坐下用饭。
沈默摸摸他家小孙孙浑实脑袋,笑道:“又给你们添麻烦。”
那家老爷子理解地笑道:“沈相公见外?人说远亲不如近邻,不麻烦。”
沈默这才稍稍放心,看灵棚两侧悬挂着白底黑字挽联,不由轻声念上联道:‘讶道自愆盟,天成烈女名。’再念下联道:‘生前既无分,死后空余情……’
话音未落,便听那徐渭戚声接着道:“粉化应成碧,神寒俨若生。试看桥上月。几夜下波明……”
沈默走过去,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:“老哥。你这是祭奠谁呀?”
徐渭也不看他,边专注地烧纸,边轻声道:“兰亭严老翁女儿。”
沈默吃惊道:“就是你去相亲那位?”
沈默苦笑道:“实在想不到,竟然又被人堵在门口,得爬墙出去天。”说完挥挥手道:“继续吃,去也。”便带上个斗笠,从后院推门出去。
望着他离去背影。这家小孙孙无限羡慕道:“爷爷。要是有人在门口抢着请吃饭,定不躲。”
儿媳妇也羡慕道:“那多送礼。沈相公怎就是不让人家进门呢?就算不让进,留下礼物也是好嘛。”
儿子也羡慕道:“还有那多媒婆说亲,为什概不见呢?真实可惜啊可惜。”
当家老爹冷笑道:“群蠢物知道什?沈三爷和沈相公是明白人,人家知道这些人半是贪恋沈相公高中‘小三元’名气,半是借机给沈三爷行贿,世上哪有无事献殷勤?有所出必有所求!”说着叹口气道:“而且绍兴刚死船人,正在举城哀悼之际,沈相公家中倘若门庭若市,显然是不合时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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