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误会,遗诏是用来为先圣收拾人心,为新君继往开来。”申时行叹口气道:“并非臣下有意贬损先帝,也没有什不良企图,只有片赤诚。”
“哀家懿旨也样继往开来!”李太后冷笑道:“怎,你对哀家安排有异议?”
“微臣不敢,只是此事必须慎重。”申时行再叹口气道:“切当以社稷稳定为重。”
“这还像是人话。但先让潞王当皇帝,等常洛长大,再接他叔叔班,这样有什不对?”李太后放缓语气道:“高宗皇帝曾说过,国有长君、社稷之福,相信他也会同意老婆子这种安排。”
“太后这种安排,自然是好。”申时行沉吟道:“只是,微臣担心……”
“太后节哀。”申时行缓缓上前,在臣子中,他与万历感情最深,悲伤也就最深。就算为万历,也应该争争:“微臣以为,千急万切,都应先查明先帝崩殂原因再说。”
“你就这想知道真相?!”李太后此刻完全是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母亲,她嘶声低吼道:“你想让儿死还出丑?!”她咬着牙,斩钉截铁道:“大行皇帝在睡梦中,bao病而亡,这就是交代!”虽然她当年被沈默打击没信心,但对付个后辈,还是绰绰有余。
太后这说,申时行自然没法问,只好退步道:“那大行皇帝遗诏,不知太后有何旨意?”按旧例,皇帝驾崩,遗诏需由内阁首辅代拟,这是尽人皆知。
“大行皇帝没有遗诏……”李太后像头负伤雌狮般,通红着双目道:“没听懂方才话?”
“可以是事先拟好……”申时行发现,这老女人比万历还难对付,因为万历起码讲道理,她却蛮不讲理。
李太后看看缄默不语陈太后道:“宫里有们两个老婆子,还有皇后在,三座大山还镇不住?你怕什?!”
“微臣不是担心这个……”申时行心横,抬头缓缓道:“兄终弟及,朝也有先例。值此风雨飘摇之际,潞王接位
“你见谁二十出头就立遗嘱?”李太后目光冰冷道。
“皇上病之久矣……”
“没有东西,为什要凭空捏造?”李太后阴测测道:“元辅大人有什图谋?”
“帝王始有登极诏,终有遗诏,所谓有始有终……”申时行硬着头皮道,此刻他真怀念二王,可是两人俱已离京,剩下自己独木难支。
“哀家虽是妇道,却也看过出自两代首辅之手正德遗诏和嘉靖遗诏,以二帝末命名义,污蔑二帝于极不堪!寻常百姓还讲个入土为大,既往不咎。”李太后终于把她压在心头十几年怒火倾泻出来:“哀家不知道你们这些文臣,心底怎如此狠毒,竟让自己君主,死后骂名如潮,永世不得翻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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